弘晳摸摸她的小肚子,现在还摸不出什么来,都是温软的小肉:“你一力承担。你啊,就是仗着爷宠爱你,仗着爷不会拿你怎么样罢了。”
“那不是。”苏玳道,“我都想好了,要是爷恼了我,我就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不见爷了,免得爷生气。”
弘晳瞪她:“你是不是存心气我呢?想气死爷是不是。”
苏玳也知道她理亏,主动圈住弘晳的脖子,轻声说:“好啦。我不说这个了。爷不生气我也很高兴啊。”
弘晳扬声叫李固进来:“去把余室存找来。”
苏玳愣了愣:“找他做什么?”
弘晳说:“不知道你们闹的什么。爷不亲耳听见你安好,总是不能放心的。得听听你的情形。今夜就罢了,不去宫里请太医了。明儿请了太医来园子里给你瞧。”
“瞧准了,消息就往宫里送,也要往德州送。让阿玛和额娘高兴高兴。”
苏玳想,这倒是应当的。
她有孕的消息是该放出去,堵一堵那些人的嘴。
余室存来的很快。
顶着弘晳颇具压迫性的目光,余室存感觉自己脖子凉的很。
好不容易诊脉完了,回答完了弘晳的盘问,余室存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热汗。
弘晳凉飕飕地说:“你说他们母子安好,那太孙妃这一胎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不精通女科,这也无事,只需在旁边瞧着,看看有没有人做什么手脚。太医院自会有妥帖的人来照顾太孙妃这一胎。”
余室存连连称是,听皇太孙只字不提避子汤的事,可他还是觉得自己逃过了生死劫。
弘晳心里有底了,就叫余室存退下了。
他抱着苏玳:“你得好好养胎,不能劳累了。园子里事多,你挑个人来帮你。不要叫赫舍里氏,她不懂事,会添乱。”
苏玳笑:“那就只有董鄂氏了。”
弘晳认真想了想:“可以。董鄂氏还算老实,可以先用一用。她要是不老实了。就换个人来。谁老实就用谁。”
弘晳都想好了,如果董鄂氏不老实,那就换了她的侧福晋,叫个老实的来做侧福晋帮着他的小福晋,总之小福晋是不能劳累的。
当初太子妃那一胎,就是身体没养好,孩子才没了的。
苏玳说:“妾也不能真的就撒手不管了。不过爷放心,妾会量力而行的,不会让自己累着。过两日就叫董鄂氏先过来试一试。能行就继续,不行再找旁人。”
别人府上,嫡福晋侧福晋不凑巧的时候,格格也能稍稍用上些。那两个格格自从进府就挺老实的,想用也能用用。
两个人柔情细语说了好一会儿,弘晳就抱着苏玳躺下了:“睡吧。你有孕,不能熬夜。”
“好。”苏玳绷着精神两个月,之前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后,就觉得周身困顿,便从善如流的抱住弘晳,乖乖睡着了。
弘晳亲亲小福晋白嫩的小脸蛋,大手又抚上了她的小肚子,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肉,忽而有了一种过日子的踏实感。
从出生记事起,他想起自己重生而来,前尘往事烙在心口上,时时刻刻不敢忘记。
就像一艘永远在大海上航行的船,永远在抵御风浪,无法停泊靠岸,也不想去寻找可以停泊的地方。
可现在,怀里的小福晋,还有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似乎带给了他一个可以停泊的宁静港湾。
从此,有了深深的牵挂。
弘晳与康熙话不投机,干脆又不去上朝了。
这回好歹还有个借口,说福晋有孕了,他高兴,要在家里陪福晋。
康熙还真准了。其实康熙也挺高兴的,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这会儿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外头的人便不能再说皇太孙和太孙妃不能生了。
且在直亲王的事情上,康熙与弘晳意见不和,康熙不想听见弘晳说什么要严惩的话,这孩子不来正好。
康熙语重心长提醒过弘晳,直亲王是他的大伯。
如严惩,又能怎么样呢?褫夺爵位,圈禁在府里?
那将来他百年之后太子登基,直亲王就继续圈禁吗?子孙生生世世一直圈禁下去吗?这并不是妥当的法子。
贻误战机,是直亲王的过错。江南那些事,直亲王就算做了,也并未损害到弘晳什么,弘晳这样严惩,会大大损伤他们本就不太和睦的关系。
这结仇就不好了。何必要在明面上闹成这样呢?
康熙就想,这孩子不来也好,在府里冷静几天,想明白了他的话就好了。
弘晳在园子里陪着苏玳,若算上上辈子,这不是弘晳的第一个孩子。
可他却觉得这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上辈子那些个孩子,女儿大部都嫁到蒙古去了,是皇上,是雍正,还有弘历那小子指婚的。
儿子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至多就是个侍卫罢了。其余的都跟着他住在郑各庄里,不得出来。
还是太苦了些。弘晳不爱想,也不愿意去想了。
这个孩子,就当做是新生后的第一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他会好好的给这个孩子完整的精彩的一生。
绝不让他跟在郑各庄似的受苦,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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