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点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道:“你出去这么久,就给李二送本书?”
杜容和马上道:“你不是要好果树枝桠吗?我顺路去了几个朋友家,问了问他们能不能剪一些过来,种花种草人李二认识得多,我让他跟我一起问了一圈,给你要了不少春日裁枝,这两日就陆陆续续给你带过来。”
楚韵一听,脸上便有些发烫,一个人怎么会顺路去了几个恰好种树的朋友家?李二有他的责任,是私下与他们来往密切,但面上并不会带小荷出入文人雅客之间。
不知这次顺路,他又要遭受多少白眼了。
楚韵哑然,杜容和慢条斯理地切着肉,遗憾道:“只是送来的并不全然是桃枝,还有许多其他果树的枝桠,也比不上王家的桃树好。”
楚韵终于找回了声音,道:“你给我的,便是最好的。”
她说的并不是空话,十亩地里那么多果树,王家送来的能嫁活多少株?难不成剩下的不要了?只不过桃树最赚钱而已。
杜容和听到这一句,叹气道,总算不枉他白日跑断了腿。
酒过三巡,杜容和用完了羊肉,方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姑娘在,便问娘:“何家姑娘和爹如何了?”
郎氏一愣,起身道:“事儿多,竟把他们给忘了!看喜鹊这猪脑子!”
喜鹊沉默不语,她足足提醒了太太三回,三回太太都说说完了这一节再去,难不成她还能把主子拖着走?
郎氏擦了手净了面,招呼着儿孙们继续吃,自己带着三个媳妇和老三去屋里瞧瞧,杜容和则去看杜老爷。
杜老爷本是不想管何家那摊麻烦事借故装病把事推给妻子处理。
杜容和进来前,楚韵已经附耳告诉他,杜老爷和何大姑娘在斗法,两个人都是装的。
所以进门后闻见满屋子药味儿后,他就皱起眉头想,爹这苦肉计都能以假乱真了。
杜老爷早上是装的,下午就不是了!
他确实是让郎家大马车给气了个半死,谁家媳妇出门还坐娘家车啊,这不明摆着说夫家不行吗?
伺候他的小福全在外边看了两眼,回来把那车夸得天花乱坠,他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让他想起吃软饭这三个字。
然而这三个字让杜老爷深恶痛绝,于是一听着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郎家的马车,他便真气了个好歹,嘴里还生了个大疮。杭小大夫走前给他看了一回,只吩咐给他灌黄连水和金银花、菊花水。
杜容和伺候着人吃了回药看见嘴里那个疮,人都傻了,走前,杜老爷还格外小心眼地拉着他,道:“咱们杜家的人,决不能坐郎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