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泰先把郎氏安慰了一番,让她在家等两天消息,自己抬脚就找杜容锦去了。
杜容锦送走了两个女儿,在家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定时定点写篇思女诗,不到一个月人都瘦了一圈。
他生得文弱,一瘦下来更如病西施一般,闵氏晚间跟他相处都多了些。
杜容锦也不是个傻子,看妻子喜欢,他还刻意饮风喝露减了些肉,杜容泰进来就笑他是软骨头。
杜容锦慢条斯理地问:“怎么了二弟,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杜容泰坐下来就给他说了个十来岁的小女儿嫁了个二十多的老菜帮子,最后举家飞黄腾达的故事,问他怎么想的。
杜容锦一匹写满了风花雪月的锦缎,他听了就骂那个爹猪狗不如,道:“差十几岁的夫妻,这跟把闺女送过去做童养媳有什么分别?这都是穷人家没钱娶媳妇,不得不换亲才做得出来的事。”
话说到这里,杜容泰就明白了大哥不会愿意女儿嫁给老男人,既然他不愿意,那就不能勉强。
但要怎么解决老爷子插手孙女婚配的问题呢?
爹不是儿子能轻易拒绝得了的。
杜容泰在辗转反侧半夜,终于想起来一个法子能让儿子拒绝爹,——把大哥带上战场,让他以军功立足。
只要儿子在外头的权力超过爹能掌管的权力,那父子关系就反过来了。
这是唯一能反抗孝道的法子,到时候大哥想把韶姐儿嫁给叫花子都没人会反对他,还会夸他品行端正,不嫌贫爱富。
这么想着,次日一早,洗漱穿戴完,杜容泰就往正院去了。
郎氏正陪着荣姐儿、月姐儿用早饭,杜老爷穿着夹棉的绸衣乐呵呵地站在廊下逗鸟。
喜鹊在旁边见他不到一盏茶工夫脸就冻得发红,还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一惊。
她觉得杜家有些事变了。
别看杜家这么十几二十年都很热闹,但杜家是有规矩的,三兄弟中最初是二爷出钱出力顶了长子的位,但在外头二爷从来不会给大爷脸色看。三爷话少出来见人的时候也少,他出息了也没有跟两个哥哥争什么,反而待他们很恭敬。
三个兄弟对老爷也很服气。
在喜鹊看来,杜家女人听男人的,男人是父先于子,兄先于弟,不管家里怎么闹腾,大事上头一直这样,没有例外。
但今年很不一样,三爷先不服大爷惹出事,后来又不服老爷的管,现在更是直接跑出去不回来了。甚至两个姐儿也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