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胡子是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事,他以为自己会哆嗦着跳起来阻止楚韵, 谁知道竟然鬼使神差地帮了把手, 但他也说不上来是不是高兴, 想了会儿, 老老实实地说:“我忽然感觉他们也没多了不起。”
看到楚韵打这两个差爷, 简胡子心里对这些人的恐惧减少了很多, 以前他看到这些人就忍不住腿软, 现在看到他们夹着尾巴求饶的样子, 他就想,原来他们也只是和自己一样的小虾米而已。
楚韵笑:“大叔,这样已经足够啦。”
这些小衙役胆子其实也很小,他们不敢欺负有权势的人, 也不敢欺负真正有胆量的人, 地方上闹出大事,衙役也能卸任。
何况简胡子老爹还是里正, 要是他们态度强硬, 简胡子都不用来修路, 带着乡人把冬实秋收打一顿就行了。
乡层自治,秋收冬实对上一个乡的力量是绝对不敢的。她老家的里正就不怕这些差爷,那些人还要很恭敬地见喊他一起喝茶呢。
简家这么怕他们,还是因为以前被打怕了,楚韵想。能在心中种下不恐惧的种子,迟早有一天, 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
回去时,简姑娘已经嫁了, 路上有这些鞭炮的硝烟味,楚韵打了一架饥肠辘辘地回去逢人就问:“何妈妈呢?”
李叔指着厨房。
楚韵溜过去,何妈搂着糖米鸡蛋猪肘子回来正李家的下人吹牛,说人家特别喜欢她,过去带了一会儿就又给她杀鸡又给她杀鸭的。
楚韵跑过去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何妈一想中午这孩子吃了一碗煮饽饽,又吃了一碗蛋羹,怎么还这么饿啊。她怀疑楚韵上辈子是饿死的,八辈子没吃过饭。
这么说这,何妈还是擦手洗了锅开始和面。
楚韵看她还在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腊肉,眼睛都值了,京里很少有腊肉!
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蹭过去说:“妈妈真好。”
何妈撇嘴道:“只许吃一碗!”
楚韵唔唔点头,扭头就让柯老丫寻了个八寸的碗节制地说:“我把这个装满吧。”
旗人家里的男人用的都是四寸碗。
何妈叹了口气,跟自己说,算了,她还是个孩子,跟她说这个有什么用。
看她一眼,又叹口气说,算了,孩子能吃也不是坏事。
听说有的小孩儿,不吃饭,后来死了。
楚韵总比这个好吧!
楚韵吃上了腊肉汁揪面片,面片又薄又劲道,是一块块的方形,就是没多少,大部分都是青菜和腊肉,腊肉肥肉都是透明的,一抿肉就化了,还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