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是头回听到这个,吞着馋口水道:“没想到这院子就四个人,还能花这么多。”
以前是她想差了,刘姥姥一年的钱,就够三房紧紧巴巴地花一个月。
杜容和俸禄是低,可他有地啊!
作为花了大头的杜容和对这些钱没什么实感,因为他也刚当差一二年,往前十几年庄子上的出息,都是李叔在帮着管。
他要多少两个老的都能掏出来,当差以后能到处捞了,那简直更不把地里的出息放在眼里。
楚韵:“我们去找李叔,看看这些年你的田出息如何。”
李叔在屋里吃油炸鬼,撕得碎碎的泡在豆浆里,旁边还摆了一碟子炸灌肠和蒜汁。
听着两个小的愣头愣脑的打听这个,一抹嘴,迈腿直接把账单抱出来,道:“我的三爷,你自个儿瞅吧。”
楚韵先接过来,一看小荷老师只有三十亩地,顿时觉得旗人光环都掉了。
人家可都是家里动辄一顷地的。
杜容和笑:“杜家一共就两百亩地,还是我爹膝盖换的。他老人家手上留了一百亩供他和娘用,我们哥三个都是一人三十亩,剩下的十亩是月姐儿的嫁妆田,这个也在爹手里,每年给她存下来。等到月姐儿出嫁才会把存的钱给她。”
至于土地本身,普通旗人一般不会送给女儿,而是每年给她分红,这样可以维持女儿与娘家的关系。
杜大姐当年出嫁,也是杜老爷另外买的地陪嫁,祖上分的上等田还留在手上。
楚韵听他一说很快算了笔账:“你三十亩地除开分给佃户的,一年就挣四百二十两,家里在胡同里维持温饱,也得要二百四十两,要是要过得更好,那四百两是一点剩不下的。”
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还从来没考虑过银钱问题的小荷老师,感觉到被脑门前的青茬都有自动下落的趋势。
他终究是八旗子弟,离群索居,寡淡无味的日子是过不了的——杜容和不仅了解自家老娘,对自己也很了解。
为了维持生活水平,小荷老师一下就对小楚姑娘的事业上心了,以前他都是一点不关心的。
他张张嘴笑问:“那你想种什么没?不挣‘来得快’,咱家的地就得仔细收拾。”
楚韵还真有。
她把账册还给李叔,回屋才说:“皇庄不是种了不少产量很高的农作物吗?上回咱们去秦家,那路两边的水田,稻子长得老高,如今过去个把月,粮食早熟了。”
按理京城不会有这么早熟的水稻。
楚韵当时看着就心里一片火热想捣鼓过来,只是彼时杜容和还在捞偏门,她真怕自己说出来他就连夜带着镰刀去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