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昕已匆匆去后院知会了,得知世子爷赶回来了,众人大惊,所有丫鬟婆子只纷纷从宴席上撤了下来,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院里。
未得主子吩咐,虽未曾进去,但吩咐厨房备吃食的备吃食,烧热水的烧热水,一时,只见原本寂静无声的霁修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喧嚣。
戚修瞧见妻子顷刻间便又变得这般温柔体贴,心里还稍稍有些缓不过神来。
不过面色却是微缓,纵使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得劲儿,但此去数月,两人多人未见,便是当真还有那么些叽歪,也终究舍不得发作。
妻儿在侧,家里温馨安宁,又是大过年的,府中一派喜气洋洋,戚修心中不由有些贪念,半点舍不得挪步。
不过,在秦玉楼开始要忙活招呼人进来伺候着之际,戚修神色一敛,犹豫了片刻,嘴角微凝,只先扶着秦玉楼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这才看着秦玉楼道:“夫人先莫要忙活,为夫还得进宫一趟!”
秦玉楼闻言顿时一愣,忙扶着腰要起,一脸诧异道:“你这才刚回?今日可是除夕夜啊···”
戚修伸手轻手轻脚的将妻子又给重新摁压了回去,脸上温柔的淡笑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面上难得一脸凝重道:“有要紧的事儿,刻不容缓···”
秦玉楼听罢神色一敛。
心里有些忧心。
又见丈夫此刻通身不修边幅,头发胡子凌乱,双眼泛红,一脸疲惫不堪,纵使方才心里头调侃的嫌弃了几句,未曾不是因着心疼的缘故?
可秦玉楼并非无理取闹,不知世事的愚昧妇人,她深知国事家事,国事为先,便也不多做阻拦,只连连吩咐厨房备了食盒,叮嘱戚修在进宫的路上吃。
戚修见妻子此刻面上未曾出现丁点异样,倒是他狭隘了,头一次发觉,原来妻子竟如此深明大义,又细细回想,原来妻子一直只是在小事上略微计较,于这般大事,便是未曾过问,便早已毫不保留的支持了。
忽然间,戚修只觉得心里微微发烫着。
其实这会儿原本是该直接进宫的,只中途实在是忍不住提前回了一趟府,眼下见着妻子安然无恙,心中渐渐安心。
临行前,只盯着秦玉楼瞧了又瞧,方忍不住凑过去在秦玉楼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低低道了声:“夫人莫要等为夫,早些歇着···”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速速离去了。
许是当真是有些急,步履匆匆,守在屋子外的芳菲归昕二人只瞧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大身影从跟前如风般掠过,二人被眼前之人惊到了,愣了有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赶紧福身行礼道着:“世子爷···”
戚修并未停歇,秦玉楼着扶着后腰赶紧追到了门口,只远远的朝着戚修的背影道了声:“夫君!”
戚修耳力灵敏,身子微微一顿,少顷,便立即停了下来,扭头往后瞧了过来。
秦玉楼扶着肚子,学着今早梦中他对她说的那句:“新年大吉!”
戚修闻言嘴角只微微翘起,两人远远对视了片刻,戚修虽未曾回复,但那眉眼间的神色显露着的情意,已是无声胜有声了。
戚修走后,秦玉楼忙吩咐丫鬟将厨房备好的食盒给送了去,并悉心叮嘱墨玉,定要世子在路上吃些东西垫垫底。
而戚修走后不久,寿延堂里得了消息,知道世子赶回来,纷纷派人赶往霁修堂前来打探,秦玉楼这才知晓,原来夫君回府后便直接回了他们屋子,还一直未曾来得及前去给长辈们问安的?
一直到霁修堂里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待彻底消停下来后,秦玉楼这才满心疲惫的上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