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朝着芳苓芳菲二人悄然使了个眼色,二芳纷纷退回至她身后。
少顷,只听到一道轻笑声响起:“我说到底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瞧瞧,咱们兄长跟前的墨玉,可不是跟他们家主子一个德行,嘿,小墨玉,可别忘了你当年是被谁救回来的,你的救命恩人,可不只有你们家主子一个?”
秦玉楼一抬眼,便瞧见一位英武霸气的朗朗少年从亭子里走了出来,这话分明是对着前头小厮墨玉说的。
只这墨玉分明不怕他,甚至面上还泛着薄怒,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原来竟是这陆游胡闹,这会儿见几家兄弟好不容易都聚齐了,方才非得嚷嚷着让戚修将嫂子给请来,好让他们几个做弟弟的给嫂子敬杯酒,陆游至今还未曾瞧见过嫂子的相貌呢,只一直听闻是个美若天仙的,心里头倒有些好奇。
却不想这戚修竟想也未想便一口拒绝了,这般捂得死死的,倒更加令人心痒痒的。
陆游本就是生在福建,长在福建,那边民风开放,素来没得京城这么多繁文缛节,且他乃是陆家的长子,甚得家族溺爱,向来闹腾惯了,行事作风向来任由着性子来,趁着那戚修被舅舅荣国公请到书房的空挡,便以那戚修的名义吩咐墨玉将秦玉楼请来了。
按理说,墨玉跟在戚修跟前这么多年,定是个行事周全的,若是搁在平日,未曾得到戚修的亲口嘱咐,不一定会乖乖听旁人的使唤。
只因在此之前,自个主子确实是吩咐过了,就在这个亭子里,让他去将少奶奶请来,末了,犹豫了一番,又忽而道了声“算了”。
墨玉冷眼瞧着,主子分明是口是心非。
是以,待那陆游后来再次吩咐时,倒是未曾生疑,只以为自个主子开窍了。
陆游见墨玉一脸气愤填膺倒也不恼,只直径来到了秦玉楼跟前,竟朝着秦玉楼装模作样的行了个大大的礼,抬眼后瞧见秦玉楼的容貌,面上登时惊艳。
不由眼中始终带着一派正气,并无旁的心思,且眼神中甚至还隐隐泛着一丝敬意,只笑着道:“嫂嫂莫怕,都是自家人,自家几个弟弟,方才兄长被家中长辈们请去叙话了,一会儿便会过来,咱们几个是特意过来拜会嫂嫂的···”
到底男女大妨,怕秦玉楼不自在,说话间又往亭子里头一指,道:“鸾丫头也在里头呢···”
秦玉楼一听,抬眼往里瞧了一眼,果然瞧见亭子里侧一角,还坐两位俏生生的小姐,后头随着两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因被视线挡住了,方才不过匆匆一眼,倒是未曾发觉。
里头几个皆是表弟表妹,按理说该得由着长辈或者丈夫亲自来引荐介绍才算合理的,只这会儿既然撞上了,里头两位表妹方才在屋子里确实也已认识了,且这会儿见表弟表妹一行热情至极,到底皆是自家亲戚。
说到底,她的年龄许不算最大的,但辈分却是最大,乃是这里所有人的“嫂嫂”呢。
秦玉楼倒也不忸怩,只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子朝着眼前之人,及亭子里的人行了个礼。
里头一众表弟们登时受宠若惊,纷纷立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朝着秦玉楼还礼。
这陆游见状,似有些得意的往亭子里瞧了一眼,又忍不住对秦玉楼邀请着:“外头日晒,嫂嫂且到亭子里头坐会儿罢,一会儿兄长便回——”
却见那陆游话还未曾说完,只忽而脸色一变,随即,面上一脸悻悻地。
亭子里的人见状也瞬间纷纷坐下,将视线收回了,假装未曾瞧见外头的景象,纷纷装模作样的饮酒饮茶,说笑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