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不要嫁给我?”他半开玩笑。
祁冉点头。
笑容僵在脸上,陈卓有些恍惚,以为醉意过剩,出现幻觉了,定定神,稍推开她些,低头看她:“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她把他推开,站开一些,抬手指指楼上:“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
陈卓不恼不怒,牵起她的左手,往外走。
“去哪儿?”祁冉不解。
“陪你走走,今天夜色不错。”
“突然走浪漫路线了?”她调侃,却没松手,任他牵着,沿着人行小道,慢慢走着。
影子在路灯光下,被拉得很长。
几近凌晨时分,四下无人,静谧悠然。
夜风微凉,手心里,却是灼烫的。
她忽然很满足,往他那边靠了靠,展开五指,与人十指相扣。
陈卓垂首与她对视,她踮起脚,在他唇边轻吻一下,然后分开,看着他笑。
陈卓弯身,额头贴着她的,左右摩挲几下,轻轻叹息,直起身,继续往前走:“你要怎么样才肯嫁给我?”
“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情。”
“与其说在意,不如说是恐惧。”
“怎么说?”
他低头,看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在光下反着晦暗不明的淡光:“我是真怕了,你出现到现在,快两个月了,我总是没有实感,偶尔做梦,还是你决然离开的背影,醒来时,能惊出一身冷汗。你不知道自己对我多重要,才不理解,我想,如果结婚了,至少你不想和我过的时候,不是提起行李箱就走人,有一张证书绑着,多少心安一些,保住我最后的知情权。”
祁冉心里触动,五指紧了紧,把他的手抓牢:“你真是我见过最胆小的人,现在人就被你牵着,也保证过你不提分手,就会陪你到最后,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个遍,这样的状态,和普通夫妻有什么区别?我虽然答应你的事没有件件办成,至少这个,我知道轻重,说出去了,就不会食言。”
“你胆大的话,干脆豁出去,和我把证扯了?”
“我也胆小啊。”她微昂着头,看远处忽明忽暗的路灯:“我姐说,老头没去上海的时候,和我妈很恩爱,人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果也就那样了,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万事总喜欢留个万一,如果哪天,你遇到一个喜欢的不得了的女人,你和我分开,去到她身边,没结婚的话,顶多算分手,要是结了,我就要承受翻倍的痛苦。或者哪天我抑郁症复发,往手腕上再拉几个口子,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别人只会说——啊,你看那个人,他前不久死了女朋友。女朋友和妻子,分量终归还是不一样的,我希望这样,到时候你受的伤害能减少一些,即便只是微小的,也还是抱着这样的希望。”
陈卓顿了脚步,恰好站在路灯下,光垂直打下,额前的发细碎耷着,在脸上投下小半阴影。祁冉抬头,却看到满目的心疼与星星点点的怒意。
他说:“别说这种话,我会担心。”
祁冉只是微微笑着,一如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我其实还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原本就想,我那么喜欢你,又没把握和你走到生命的尽头,应该离得越远越好才对,可是内心是清楚的,我想留在你身边,那天你说喜欢我,我一晚上没睡,思来想去,给你提了两个条件,我想你当时一定觉得我疯了。我这样做,是给你反悔的机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我的任性自私,我也给你一次自私的机会,我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记到心里去,如果你喜欢谁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毫无怨言的退出,做到不打扰,祝福的话,恐怕是做不到的。”
“你就这么笃定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不是,我希望她出现,因为我想你过得轻松幸福,和我在一起,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也不希望她出现,因为我很爱很爱你,我希望你的眼睛,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
她往前凑了凑,环着男人结实的腰腹,脑袋搭在他胸前:“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