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果真缓和了语气:“烧得很重,估计过三十八度了,还是去看一看,这么拖着,不定拖成什么炎症。”
“你还是先去吃早饭吧。”
“……”
“主要是我想吃。”
陈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任谁看都是很不爽的状态,却也深呼吸几次,压下火气和躁郁:“进去把头发吹干,我盛了给你端进来。”
“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自己来……”对上那人怒意暗涌的眸子,声音小了又小,“也可以的。”
最后仍是听了陈卓的,抱着毛巾回里屋。
凌喻安偏巧起来开窗,前后瞧了个遍,递了吹风到她手上,掩着嘴笑:“卓哥生起气来是挺吓人的,南哥和老肖他们都要给几分面子,别放在心上。”
祁冉倒不介意,插上电源,按了开关,调成热风,不紧不慢吹着:“就是个小病小痛的,非要大动干戈。”
“人家那不是关心你吗?总比那些只会让人喝热水的靠谱。”
“我都明白,但还是觉得麻烦。”
金小苗睡眼惺忪,裹着被窝看她:“祁冉姐病了啊?”
“嗯。”
“那还是听小陈总的,去看医生总会好得快些,那小诊所干净卫生,我上回痛经去了的,值班的医生也和气温柔,还有个超好看的大帅比——扯远了扯远了,早去早回,有小陈总照顾你,我们就不瞎凑热闹了。”说罢,还偷笑两声,抛了个暧昧的眼神给她。
祁冉眼睛泛花,精神恍惚,也看不清楚,由着她了。
竹帘外的人扣了扣门框:“方便进来吗?”
金小苗麻溜下铺穿鞋:“方便方便,都起了的。”
陈卓也不耽搁,掀了竹帘进来,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红糖稀饭。看到窗边磨磨蹭蹭的女人,顷刻冷了脸。把东西往窗台上一搁,夺了秀气的白色小吹风,调到最大档,另一手娴熟地拨弄着头发,表情严肃。
凌喻安砸砸嘴,摇头:“你温柔点儿,人家病着呢。”
不懂怜香惜玉!
陈卓瞥她一眼,继续手上动作。
凌喻安噤声,跳下大通铺,同金小苗、梧桐交换了眼色,各寻了理由出去。
祁冉累极,眼皮耷拉几下,头晕得厉害,软哒哒把脑袋抵在男人胸前,喉咙里低低的呜咽了两声:“轻点,我难受。”
早前肖博衍和他们聊家里那口子,回味一般,笑得没了眼:“女人呐,本来就是招人疼的生物,尤其生病的时候,脆弱又可怜,惹得人保护欲泛滥,妈的,可爱。”
他怀疑,要不是当时有异性在场,那混球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说出下两个粗陋低俗的字眼。
话糙理不俗,如今他也算亲身体会了。
眸光漾了漾,喉结微动,暗骂自己禽兽不如,手上动作轻了许多。
女人披着宽大的休闲外套,难受地捂了脸,毫无防备伏在他怀里,手上是对方软和的细发,鼻间流窜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真够要命!
胸口不觉发烫灼烧,也不知是她额头温度过高,还是自己心意迷乱所致。
头发全干,正好窗边的稀饭晾凉了,入口刚好。
刚才还念着想吃的人,吃了没两口就没了胃口,扬手推开他喂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