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看不下去,扔了烟蒂,抬脚拧了几下,跨步过来:“喻安她们商量着晚上找电影一起看,你要是有空,就去里间和她们玩会儿,或者你喜欢打牌喝酒的话,和我们凑一桌也行。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反正早了睡不着,凑一块乐呵乐呵解解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卓抬脚就踹:“少把你那身江湖习气传给她。”
江桥灵活跳开,笑着揶揄:“你是人家什么人啊,就学着护短?”
祁冉却说:“正好,我带了两瓶玉米酒,酒香醇厚,味道甘甜。”
陈卓无言以对。
祁冉,变得不一样了。他喝着所谓香醇甘甜的玉米酒,看着跪坐在凌喻安身侧喃喃低语,巧笑嫣兮的女人,有感而发。
她不喜欢交际,这点毋庸置疑。但也不会像年少时那样处理得简单粗暴,不喜欢便独来独往,特立独行。也不知她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自己扔在人堆里同人聊天说笑的。
早该料到的,哪有人,能十年如一日?
心里仍是空了一处,自第一天见到她毫不顾忌地在他跟前抽烟,动作娴熟,吐出的烟圈甚至比很多男人还要漂亮完好,到今天不经意瞥见的暗色纹身,都提醒着他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的祁冉,他已经看不透。
想当然用以前的认知,自以为是地为她考虑。现在看来,都是多此一举。
十五岁的祁冉不需要他的维护,二十五岁的祁冉,肯定也是不需要的。
自作多情是病,必须改!
电影过半,他心不在焉,靠坐在窗沿上,点了第四支烟。
她在和凌喻安说着什么,离得稍远,听不真切,只看到淡粉的唇瓣在屏幕反射的淡光里翕动张合,杏眼因有趣的话题弯成两弯月牙,酒窝也由浅至深。总之,心情很好的模样。
想不通。
无论谁看,都是平平无奇的姑娘,怎么就让他无可救药了?
肩上搭了一条手臂,然后是杨初南的哂笑:“好看吗?”
他想了想,竟然很认真的评价:“很可爱,但算不上多好看。”
杨初南挑着眉,调侃:“问你电影,谁和你探讨姑娘了?”
“滚蛋!”
摸了手机出来,看了眼时间,对方煞有介事:“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了,你跟尊雕像似的,看着她。”
果然,病入膏肓。
他猛地起身,靠在他身上沉迷电影的肖博衍没有防备,浑身一激灵:“妈的,不好好看抽什么风?吓老子一跳。”
祁冉循声看过去,不期然撞进一双漆色的眸子。屋里没开灯,外面倒是亮着一盏,透过半开的小方格木窗照进来,光影交错,投在男人精致的面庞上。
虽然本来就知道是个长相出众的男人,现在一看,似乎格外好看。
“我跟你说啊,摩根.费里曼的电影,我还喜欢……”
她恍惚回神,收了眼,对上凌喻安亮晶晶的眸子,为自己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凌喻安不疑有他,原封不动地又重复了一遍。
雨声淅沥,离电影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祁冉早看过的,剧情一般,并没有多大兴趣。倒是许久没有感受过乡间的雨天,兴致盎然,下了大通铺,踢着拖鞋出去了。
雨点不大不小,极速下坠,砸在青石板地面上,绽开细小的水花。庭院正中搭建的小灶,火光尽灭,在黑暗里升腾着袅袅烟气。
祁冉拢了拢外套,往后退退,提防飞溅的雨滴溅到身上。
不经意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