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战事伤国,不说徭役赋税,单就各地流民土匪恶霸祸患不绝,偏远之地更是新朝旧朝尽皆不管,不是被外族抢掠便是被恶霸欺凌,几要民不聊生。
所幸安定府有薄言,只是这世上还有几个薄言管得了这许多百姓生存之事。
而况,她虽消息闭塞,也略略知道旧日珪园势力与宁王府二公子俱在外面活动,外面世道真是乱成一锅粥,倒不如她这里山高水远,人心安定来的好。
只是这安定能保几日,谁又得知。到时即便如她也必谋生艰辛,更不说卷耳一个小小丫头。
“我……”流景欲言又止,薄言却起身略施一礼,“丁侠士武艺绝伦,真有那一日,还请多多照拂。”
流景虽不通俗务,却也知布衣如薄言,声望却是极高,这一礼她无论如何受不得,早早避让过,“先生为民费尽心力,卷耳之事,大家定会争相相助。”
然而薄言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流景只得还礼扶起,“我定将卷耳视如姊妹,但有所困,必舍命相救。”
薄言微微一笑,“如此在下才放心。”他坐了,品过一口茶才道,“西南用兵之事有了结果,丁侠士可知道。”
流景心里一动,暗骂这只狐狸真会吊人胃口,面上却是恭敬,“还请先生告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是件多么不易的事啊,我的外接键盘总是有那么几个键特别不好用,但是放在暖气片上烤一烤就又好用了,这是为什么捏?
☆、世事如棋
薄言握着茶杯良久,轻斟慢尝,就像手里的是人间佳酿,极品好酒。
流景察言观色,知薄言是故意卖弄,偏生不急不慌地等着,却蓦然听他道:“传闻新朝公主随军时忽得急病,情势紧急……”
流景脑中一空,“怎会如此?”她脱口而出,已无余力细想这贸然一句是否得当。
薄言捻须沉思,“公主纵使要强,到底是女儿娇贵,西南之地暑热难耐,如今还是酷热,更不说新朝动兵之际在炎夏!”
“那么,后来怎样?”流景忍着,连声音里的颤抖都遏制住,不让别人听去一点端倪。这陈年旧事,陈年旧伤,发作时虽是惨痛,她却依旧珍藏心底,独自舔舐,不愿别人窥破半点。
薄言不急不缓,“新朝瑄皇帝亲帅大军,未得一城一池,碍于公主病情,不得不提前退兵,想来也是不甘。”
薄言说着长叹一声,“那新朝军队仓皇撤退,旧朝众人力主追击,唯有大将袁措不同意,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
流景哪耐烦听这些,可她还能怎么询问,薄言何等精明之人,先前那追寻她的人到了西北之境时薄言已然起疑,此时自己一介边陲小民对新朝公主过于关切,只怕更是不妥。
“袁统领虽不敌底下众将人多势众,终究掌着帅印,他不下令,别人不敢妄动。可惜旧朝战事多蹉跎,底下人立功心切,竟不顾袁统领之命,擅自率军偷袭。”
流景绷得脸都僵了才能不显露半点疑虑,只是佯笑道,“可得了手?只怕新朝公主有病是诈。”这一笑,笑得她嘴酸脸痛,鼻腔里都是针砭般的痛,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薄言闻言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