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身形快如闪电的人向我袭来的这一刻,我很是悲凉地想到了那个不知身在何处渡劫的阿哥。
想到数年前,阿哥临去渡劫,与我夸夸其谈,说是此番劫难如何凶险如何多磨。当初还很是为他感到伤神难过,不过现在想来,阿哥所说的一切,我觉得根本比不上眼前的境遇。
他渡劫时,最大的考验许就是面前一座金山,一座银山,问他选择哪座?然后他淡然回复:“我选择土山。”由此便可光荣结束渡劫任务了,想来也是白白为他操了一番心思。
而我此时才叫劫数,因毫无战斗经验,完全想不起来该以什么招式去躲过这道袭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愈来愈近,赤色的云戟直直指向我的脖颈,仿佛也只有半尺之远时,只听得“叮”地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那云戟又狠又疾地往旁边拐了个弯,一柄玄色仙剑横空出现。持剑的仁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新郎官,如暝。
他趁着那火荒人没缓过神来的空隙,很是着急地看向我:“你没事吧?”
我正想感动地朝他点点头,又有数个卒兵围攻过来。他们统一持赤色大刀,半点不留情地朝我们砍来。如暝挡在我面前,身形十分快速地在他们之间辗转,刀光剑影间,倒下一个又一个火荒士卒。
不知道奉亦天到底带了多少人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源源不断,总也打不完。而如暝总不能护着我,着急之下,我忽然想起临行前阿爹给我的龙鳞。
绷紧的心口蓦然松了松,我急忙从法鼎中掏出龙鳞,破了指尖,挤出了一滴血,然后捏诀将血刺在龙鳞上。手掌大小的龙鳞立即幻化。我急忙四处顾望去找如暝,想让他一并在龙鳞下躲个片刻,却见他的身影已消没在茫茫火荒卒兵中。
这时,数个卒兵赤着赤色大刀一并向我冲来,面色之狰狞,势要将我砍做肉泥的模样。我来不及再找如暝了,捏诀以指尖微点,龙鳞便以我二人为中心,飞快地形成了一个光盾,泛着淡淡金色,围了一方天地。
暂时安全了,苏苏不住后怕地喘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也总算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依他们这个砍法,这光盾最多能支撑两炷香的时间。那两炷香后呢……
而那些卒兵正用力地砍这光盾,又被上面的金光尽数反弹。
我再放眼望去前方,整座青峒山已完全变了模样,尸横遍野,有火荒人,有仙族人。但更多的还是在天上地下厮杀得不可开交的人。天意多么难测啊,变化多么无常啊。上午大家还欢欢喜喜地来参加喜宴,午时已是阴阳相隔了。
七八把大刀一下下在光盾外砍着,不住地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苏苏颤着声音后悔道:“早知道我们便不来了。公主,您一定与这青峒山八字不合!”
我皱眉看了下形势,再回头去看阿福,它的脑袋深深地埋在苏苏的肩窝里,只能隐约看见它的两个小耳朵紧紧收起,圆滚滚的猫身正微微发颤。想到出门前我央求苏苏让我将它带出来,说是在危难时刻好叫它替我挡上一挡。此时看见它这幅模样,真是无言以对。
此时已围了许多火荒士卒在光盾外,合力攻袭我的光盾。几个回合下来,已然有了个细小的裂痕。我急忙凝神捏诀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