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不知?道谢岷山。
自?从恢复前世的记忆之后,他恨不得成天跟着钟钰。即使她去工作?,他在干活,有时候右眼都会一阵的猛跳,仿佛只要有一秒钟看不到她,就会失去她一样。
谢岷山知?道钟钰在心里笑他瞎操心,也不辩驳,只是又将一个纸包塞到了钟钰随身?的军书包中。
“到那?边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缺的,就买。”
深邃的眉眼看着钟钰,直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自?家男人?塞钱,钟钰也没推脱。她站在那?里,看到谢岷山骑着大二八车子又上?了路。直到人?影看不见了,方才?转过身?来。
没成想居然看到了安宁,文?静秀气的姑娘看到她有点?不好意思,便笑了笑:
“你和你对象感情这么好,真令人?羡慕。”
钟钰脸上?漾着红:“他不像厂里的人?,不用按时按点?上?班,这才?来送了下我。”
安宁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话。
两人?来的算早。过了一小会儿,黄大强、庄玉成和许璐娜也都来了。庄玉成和许璐娜还是跟连体婴一般,显得一同过来的黄大强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们几?个代表厂里去脱产学?习也算是个挺正?式的事儿。不仅是几?个负责的班长、主任,副厂长徐志邦也来了。
简短的仪式之后,几?个年轻人?就要代表棉纺厂,去到另外一片天地,学?习兄弟单位的先进技术和管理手段。
钟钰站在人?群中,上?午渐渐热辣的太阳烤在身?上?。她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着前来欢送的热闹的人?群,看着作?为领导代表的徐亚男,以及副厂长徐志邦。
她突然觉得,虽然眼前的时光看上?去与?平日没什么区别,但是和从前相比,她确实是不一样了。
他们坐的是厂里的通勤班车。
这次出去,不仅有他们几?个学?习的,厂里还派了个大姐来做他们的领队。大姐叫陈杏云,是后勤部的副主任,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她似乎之前就认识许璐娜,也只有面对许璐娜的时候笑了一下。
车子在不太平稳的路面上?行?驶着,开得不快,一路颠簸。
钟钰被颠得难受,不禁难受的捂住了嘴。早上?刚吃的棒碴粥在胃里头翻江倒海,仿佛藏着个孙猴子在大闹天宫。
一旁坐着的安宁看到她小脸煞白,便关切的问:
“你没事吧?是晕车吗?”
说完,还将钟钰随身?的水壶拧开,将壶口对准了她的嘴。
钟钰勉强喝了两口水,捂着胃对她点?点?头:
“谢谢。”
许璐娜也看到钟钰这样的反应,一惊一乍的说:
“钟钰姐,你没事吧?哇!你不会是怀孕了吧?我看人?家怀孕的人?都是这反应,早期难受着呢!”
一番话引得几?个人?都回?头看她。
陈杏云听到这句,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她对钟钰说:
“小钟,你也知?道,咱们这次学?习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你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耽误学?习啊。”
钟钰勉强对她笑笑:
“不好意思陈主任。不过我确实没什么个人?原因,我只是晕车而已。”
说完这句,又是一阵干呕。
安宁见她实在是难受的说不出话,便帮着说:
“是啊陈主任,您看,钟钰就算再?怎样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她就是晕车,等到了那?里,就好了。”
黄大强也笑着说:“是啊。就算男同志都免不了坐车晕车,要按照小许在这说法,难不成男的也会怀孕吗?”
几?个人?都这么说,陈杏云也不好说什么。她回?头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钟钰,撇了撇嘴:
“注意个人?情况。你们这次是代表厂里出来学?习的,一定不能拖组织的后腿。”
说完,回?过了头。
车厢内又恢复了刚刚的平静。钟钰对安宁和黄大强都感激的笑笑,低头喝了一口水,勉强忍住想要吐的冲动。
车子开得不快,快要下午两点?才?到了幸福制衣厂的大门。
幸福制衣厂和棉纺厂同属国营企业。相对于棉纺厂而言,幸福制衣厂的成立时间更短、规模也更小,照理说,棉纺厂的职工没有来幸福制衣厂学?习的道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规模只有棉纺厂二分之一的厂子,最近几?年却一年上?一个台阶。近两年内,生产产值甚至超过了棉纺厂,成为了整个大源市产值最高、利润最大的企业。
也因为这,市里特地在幸福制衣厂组织了各种培训班,有些是管理培训,有些是财务学?习,有些是专业技术学?习,就是为了让周围的厂子到这里学?习先进经?验,回?去更好的发展本厂。
钟钰和其他几?个都来学?习,学?习的方向却有所不同。安宁、黄大强和庄玉成学?的都是管理和机械技术方面的,只有她和许璐娜,学?习的是服装设计和制作?。
这也意味着,在幸福制衣厂的这段学?习的时间,钟钰要和许璐娜朝夕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从班车上?走下来,去报名的路上?,许璐娜还是和庄玉成一起走着。两人?走在最前头,虽然没有牵着手,但是相互之间你说我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私下的关系。
钟钰和安宁走在最后头。走到一半,安宁关切的低声对钟钰说:
“小钰,要是你真的有啥特殊情况,该说还是得说。结婚之后怀孕那?都是难免的,咱们也是为国家培养下一代,不丢人?。”
钟钰哭笑不得:“安宁姐,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