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五千块,再有办酒的三百,够了吧?我不想叫女方家给压一头。”
“足够了,钟湛还是不大懂这些,小曹给那么多,是这几年她家存的多,妹子又不在了,她这是替妹子出呢。小苏她哥还没结婚,大头肯定要留给他娶媳妇,我猜苏家最多能有一千五百块。他哥五百就不少了。”
“我怎么听说她爸还月月给她发二十?”
“估计是心疼闺女离婚没钱花,就给了呗。她这都和咱钟湛结婚了,估计也就没了。还是那句话,儿子才是大头。”
安华这才放心点头。
“中午老萧也不回来,男人家也不耐听这些,我叫了小苏她大姨过来一起,咱一起坐下说说。苏家那边是继母,她爸她哥也说都交给她大姨商量好,到时谈好了,他们说都会配合。”
花了半个小时,老姐妹商量好,才重回了客厅。
一看钟湛和苏禾禾已经不在了,问了吴嫂才知道说是去接曹大姨去了。
安华又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古大姐怕她又钻了小性儿,“你可别再给你儿子往外推了,再要做什么可要三思,不然儿子真成苏家半个儿了。”
好友的话安华还是听的进的,叹着气应了。
——
中午清一色的女同胞里,就夹了个钟湛,偏他一点不觉着难为情。吃饭还挺香。
曹大姨这次是一心要为外甥女撑门面,所以见了安华后仍是不亢不卑落落大方的,并没有见到上位之人的怯懦。
安华还真要高看一眼。
女同志们也不喝酒,饭吃得很快。
待撤了桌,才开始进入主题。
安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到桌面上推过来,“现在都是新事新办,家里准备的也怕不合年轻人的心意,这里是五千块钱,小苏这里自己看着喜欢的买吧。”
预料中的来自女方家的惊喜无措没有见到,曹大姨和苏禾禾两姨甥脸上都是无波无澜的。
苏禾禾只是客气的一句,“谢谢妈。”再无举动。
只是这样了?不止安华,古大姐和丛敏丽都有些摸不着状况。
丛敏丽不知道三婶竟给出这么多彩礼,整整五千块呀!她那时候婆婆给了八百块,她家里都要晕了,反复点了多少遍才信的。
钟湛这时伸手把牛皮纸袋拎过去交给苏禾禾,才对他妈说,“妈你再不拿,你儿子就成了吃媳妇儿饭的了。”
真真假假的,有真被逗乐的,也有硬挤着笑的,总之气氛总算松快活跃起来。
自觉再没两人什么事,站起来对苏禾禾说着,“走吧,你不说要买好多东西吗?我给你出力去。”
苏禾禾没想到他还记着,跟着站起来。
古大姐诧异,“要买什么?等会儿钟湛不还得上班吗?”
“就去菜站,食堂我已经退了,折出来的米面油我去领出来。家里煤球也要买,苏禾禾搬不动。我算着时间呢,弄完了上班也来得及。”
说完还帮苏禾禾提着装钱的牛皮纸袋,两人就要出门。
丛敏丽都呆住了。
古大姐和安华也都不知该说啥了?哪个军嫂不是自己拿米拿面拉煤球的?她们早年更苦的都干过,怎么苏禾禾就这么娇气了?
可钟湛自己乐呵着呢,曹大姨也在,只能憋着。
男方家彩礼和女方嫁妆一样多,曹大姨腰杆都挺直了。
这会儿见到外甥女要走,才想起还有事找她。
“禾禾你先等等,大姨有事找你。”
“大姨你说。”苏禾禾停下等着。
“你钢琴还会不会弹了?你妈走后你就再没碰吧?”
苏禾禾这才想起,原苏禾禾还有这个时代几乎没人会的时髦技能-弹钢琴。
曹秋云曾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她和苏茂棠是大学时期的恋人。他们两个的大学刚好比邻,都在燕城。毕业苏茂棠来汝城工作,曹秋云夫唱妇随,到了汝城艺术学院当了讲师。
曹大姨既然问起,肯定是有用到她的地方。
“打小学的怎么会忘呢,大姨你也太小瞧我了。”苏禾禾回着。
“那赶情好了。是这样,学校里的音乐老师随着她男人调别的军区了。是临时下的急令,走的也急。这边还排着“七一”节目呢,要有钢琴伴奏的。
除了文工团这一时叫我上哪里找人。可我去问,文工团自己的节目都打不开点,会弹琴的也才两个,帮不了这边。
我这都急了好几天了,上午突然就想起你也会,就找你来问了。这是要去市里汇演赛的节目,可不能出岔子。你等会儿买完东西就得跟我去。”
这又不费事,刚好也不用和钟湛他妈大眼瞪小眼的,“行,大姨,我马上就弄好了,一会儿过来找你。”苏禾禾答应后,拉着钟湛就出了门。
这边当听众的三人,都有些没想到。
古大姐和安华还能沉住气些没急着问。
丛敏丽却做不到,“曹阿姨,小苏还会弹钢琴呀?跟谁学的?”
“跟她妈呀?她妈可是学音乐的,在大学里是教钢琴的。禾禾打小和她妈就学的。还是她妈走了,钢琴他爸瞧了堵物思人难过,也怕浪费了,送给了她妈上班的大学,她才没再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