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御史作为御史,有监督朝廷、官员之职。
在场的官员一听萧太后把账册给他看,就明白这账册里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老迈的冯御史一板一眼地把账册从头翻了个遍,然后一撩官袍,双膝跪地,拱手道:“皇上,微臣要参奏转运使徐荣平,收受贿赂,大肆敛财,侵吞民脂民膏,数量多达十万两之巨!”
这账册之上记载的可不止有苗家贿赂给徐荣平的银子,还有他暗中克扣外地运来的田赋,私下与盐商来往的不法之财。
这么多银子!不少大臣都抽了一口气,偷偷往后望了一眼吓得满头大汗,毫无形象地扑在地上的徐荣平。
徐荣平完全吓傻了,双手匍匐在地,急切地辩驳:“皇上,太后娘娘,苗铮血口喷人,小人是冤枉的!”
萧太后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苗铮,你怎么说?除了这本账册可还有其他证据?”
不待苗铮回话,冯御史就一拱手道:“太后娘娘,是与不是,派人去搜他家搜一搜便知了。”
萧太后冷冷的凤眼瞥了冯御史一眼,这老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以前忠于先帝,现在先是把辰王得罪得死死的,后又不给他们萧家面子,把自己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弃车保帅了。萧太后沉了沉眼,挥手道:“派人去搜徐家。”
闻言,倒在地上的徐荣平大大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不过下一刻,苗铮的话就把他打入了地狱:“太后娘娘,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惭愧得很,因而一直让人暗中跟着徐荣平,发现他在铜锣巷另置了一处居所,叫安平宅,时不时地就要偷偷去一遭。那院子里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人守着,因而小民怀疑,他把银子藏在了这处。”
他瞒得死死的老底都被人这么揭穿了,徐荣平再也撑不住,往地上一倒,墨黑的瞳孔中闪现着恐惧的神色,目光求救地望向斜前方的庞司,期盼他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
一瞧他这幅烂泥般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庞司又气又怒,气得是这个女婿竟背着他敛了这么大一笔财富,怒的是这家伙自寻死路,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为撇清干系,他完全忽视了徐荣平的求救目光,往前一站,跪在地上,大义灭亲地说:“皇上,太后娘娘,请严惩这等不法之徒!”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心知自己成了一枚弃子,徐荣平绝望地闭上了眼。
第120章
去铜锣巷搜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出乎大家的预料,徐荣平在铜锣巷藏的银子竟多达十五万两之巨,远超苗夫人遗留下来的那本账册上的数目,显然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财源。
眼皮子底下长出这么大一只大蛀虫,萧太后大发雷霆,红艳艳的手指甲一挥,一句话定了徐荣平的生死:“徐荣平徇私枉法,贪墨国帑民财,数额之巨,世所罕见,现打入天牢,三日后施以绞刑,其家产一律充公,亲眷流放漠北,永世不得回京!”
随后便有侍卫上前,把瘫成一团烂泥,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徐荣平给拖了下去。
处置完了徐荣平,萧太后锐利的眼一垂,瞥向跪在大殿中央的苗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说不过的压迫感:“苗铮,你可知罪?”
苗铮在交出账册时就有了心里准备,故而极为坦然地一伏首,磕头道:“小民知罪,请太后娘娘、皇上责罚!”
当时与徐荣平勾结的毕竟是苗夫人,苗夫人已逝,苗铮又主动把苗家的河运权交了出来,还散万贯家财,建善堂义学,引得京城人人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