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公七老八十了,坐在大门口,旁人会下意识地偏向于他,一顶不敬老,不尊长的帽子扣下来也够他们受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苗铮把调羹往桌上一摔:“那你说怎么办?”
米管家眨了眨眼,小声说:“公子,既然徐大人有心帮咱们,你何不就答应了。”
作为苗夫人的心腹,米管家对二人的私情一清二楚,因而下意识地比较相信徐荣平。
苗铮虽没有确认此事,但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模模糊糊地也知道一些苗夫人的事,因而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不行,娘这次南下,他也在,最后就他一个人回来了,我娘却……我凭什么相信他。”
这本是苗铮一时的负气之言,殊不知却一语中的。
米管家见他对徐荣平反感得很,不敢再劝,拧眉苦思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主意:“对了,公子,听说与夫人一同南下的傅氏回来了,明日何不召她进府一问。”
“她还活着?”苗铮眼睛一亮,关注点完全偏了,“好,请她过来,她既然没死,说不定我娘也还活着呢!”
米管家苦笑,公子啊,都这时候了还这么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谋反”、“大逆”两罪,父、子年十六以上一同处死,其它亲属均免去死刑,只是按其亲疏关系,或收、或流。而一般死罪,只杀本人,亲属受免死之刑。
这是《唐律》规定的内容,不愧是我大唐,刑罚就是宽松。
第103章
次日,晨光熹微,傅芷璇就与闻方和严掌柜去了苗家,但有人比他们还早。
初阳下,牙齿都快掉光,头也秃顶,露出光亮头皮的三叔公坐在苗家大门口,唉声叹气,旁边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爹,地上凉,你年纪大了,快起来。”三叔公的儿子苗伯生挤入人群,弯腰焦急地去扶他。
三叔公用力甩开他的手,横了他一眼:“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都是老头子无用,连咱们苗家的传家宝都给丢了,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们。”
“苗老头,你传家宝丢了回自己家找啊,跑这儿来做什么?”一个熟识的街坊好奇地问了一句。
三叔公重重地叹了口气,唱作俱佳地说:“这宝贝,我爹爹当初最是疼爱我四弟,因而传给了他。我四弟去了后,又传给了伯庆。伯庆这一走,哎……这么多年了,咱们连那物的影子都没见过,也不知还在不在。苗铮这孩子心地纯善,若是被人骗了去,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我苗家的祖传之物,老头让他先暂时交给我替他保管,等他成家立业后再还他。可他不知听信了何人之言,连门都不让咱们进。”
一派胡言,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挤在人群中的傅芷璇看着三叔公把白的都说成了黑的,讥诮地撇了撇嘴。
但路人不知真相,再加上三叔公一大把年纪了,说得又那么动听,这些人下意识地相信了他,纷纷对着苗家雄伟气派的大门指指点点,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