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陆栖行可不像是那种会随意好奇的人。而且,在启程的前几天,国舅爷萧亦然还亲自来了这仓库一次,若只是运送军粮,他犯得着屈尊降贵亲自跑一趟吗?
傅芷璇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们别不是运了什么违禁品被陆栖行发现了吧,希望苗夫人不会如此糊涂。
“你这是什么?”不想傅芷璇继续逮着这个话题发问,陆栖行的手指点在那叠蓝色的账本上,好奇地问了一句。
傅芷璇收回不宁的心绪,拿起账本翻开:“苗夫人受了伤,让民妇暂时代她监管船上的事务,民妇得熟悉一下账册,王爷请自便。”
虽然小桐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但傅芷璇还是想把账本过一遍,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万一出了岔子,岂不是对不起苗夫人的期望。
陆栖行看着她翻开册子,一页一页,专注地比对数目,似乎压根儿忘了自己的存在,只得心塞塞地站了起来:“本王出去一趟。”
“哦。”傅芷璇现在满脑子都是数字,头也没抬,只是提醒他,“麻烦王爷把门带上。”
陆栖行走到门口,又回头瞟了她一眼,白色的烛光,照得她的脸一片莹白,她单手托腮,凝眉沉思,时而低喃一句,另一只手按在肚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没一会儿,她按在肚子上的手抬起来,抓住水杯喝了一口,复又把手放回了肚子上。
应该是饿了,陆栖行摇摇头,踏出房间,轻轻合上门,贴着墙壁,往与苗夫人房间相反的方向飞快移去。
走到最边缘,他从怀里掏出三个铜钱,一个一个轻轻往水面抛去,指头大的铜钱落入江面,只溅起几朵细碎的浪花,转眼就消失了。
正好站在船边值夜的士兵听了,好奇地探头往外张望了两眼,却只看到一圈圈波浪像周边扩散。
“行了,周老四,别看了,肯定是哪里吹来个石子掉到江里去了,你一直盯着不放,难不成还以为天上会掉钱下来不成?”周老四旁边那人见他垫着脚往往瞅,不屑地说了两句,复又垂下头拢了拢衣领,抵挡寒冷的江风。
周老四没搭理他,仰头往上瞄了去,漆黑的夜空下,一轮弯月高挂其上,撒下朦朦胧胧的月辉,投射到二楼,虽然很模糊,但也基本能看出上方的轮廓,走廊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他打了个哈欠,也学着同伴那样拢近衣袖,搓了一下手取暖。
二楼,陆栖行没等多久,一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逼近,走到他面前时,来人单膝跪地,压低声音道:“斥候闻方参见王爷。”
陆栖行没有说话,只是给他比划了一个进去的手势,然后右手一个巧劲儿,拧开锁头,先一步踏了进去,闻方紧随其后。
关上门后,闻方立即焦急地问道:“王爷,你怎么在船上?”
陆栖行没有说话,脚尖轻触了一下旁边的那只黑箱子,示意闻方看这个。
闻方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儿,他走过去,弯起手指头,轻轻敲了敲,箱子本身没有问题,是由结结实实的木头做成。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锁头处时,立终于找到了不寻常之处。这箱子竟是用一根婴儿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锁起来的。
若只是寻常的粮食衣物,完全没必要会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把箱子给锁起来。闻声走到箱子的首部,双手抬起箱子的一角,使出浑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