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谷之中,并不似入谷之路般九死一生,险阻重重,反倒一路畅行,秘谷美景,世间难得,倒成了英雄携美同游,两人一路嬉戏言情,感情渐浓,于这秘谷之中定下终身。
一夜温存,动身前往远矗三山,于首山之中遇作乱凶兽梼杌,慕容风凌施展血风,与胭脂双剑合璧,无上剑威,堪堪与梼杌战成平手,危机之时,得仙人残留剑阵相助,才将梼杌困于此山中洞窟之内,而后山中并未再有危机,两人直登临三山之巅,一览秘谷之景,不由感叹,不虚此行。
轻牵身旁女子手来,蓝袍专注谷中风景而赞:“此秘谷风景,果然世间罕见...”
话音落时,却查身旁胭脂,心思不在风景之上,立时想到,自己爱妻,心中惦念的是遗谷之中,仙人遗宝,于是定下心思,轻声宽慰道:“胭脂...咱们一路行来,直至这三山之巅,就连那凶兽都已被我等借力降伏,却仍不见仙人遗宝...江湖传闻,总会夸张些,莫要放在心上。”
可胭脂却不这么认为,于山巅上四下环顾道:“若咱们不曾见到凶兽,不曾见到降伏凶兽的穹顶剑歌,或许还有可能是江湖传闻,夸大其词,但风凌你也瞧见了,此谷之异,岂是人力所成,我想这当中定有仙人遗宝,只不过咱们还不曾参破其中玄妙罢了。”
瞧见心爱之人蹙眉模样,慕容风凌心思转动,继续宽慰道:“此谷既然是仙人所留,咱们不妨就借此地,开宗立派,时间久了,便是有什么玄妙,也能参破了。”
相较慕容风凌,胭脂却显得有些泄气:“咱们一路艰辛,至此尚不曾寻到,恐怕终此一生,都无法参破了。”
声才落时,却闻柔声再传:“那又如何,学武之道,本就是锄强扶弱,造福苍生,若一味追求自身修为,重会被私欲吞没。”
明知蓝袍所言有理,但胭脂心中总想一窥那仙人遗宝,撇撇嘴道:“好嘛,大道理都被咱慕容大侠说了,我这小女子,除了听命,还能做些什么...”
蓝袍稍怔,登时明了爱妻心事,眸中狡黠稍闪,立时有了安抚之法,明明山巅并无他人,却悄悄挪至胭脂身旁,附耳轻言。
“终咱们一生,无法参破...还有咱们的子子孙孙,只要咱们多生些孩子,后辈之中,总有天资远超你我之人,到时...”
爱人耳语,登时令初为人妇的胭脂登时面红耳赤,万幸这山巅之上并无他人,许是想到了那旖旎之景,亦或是慕容风凌之言确是解决之法,令胭脂终解心结。
“就...就依你...这法...”羞满俏面,磕磕巴巴开口之际,却见身旁心爱之人,已不再将目光停留自己身上,侧首而望,俨然一副心不在焉之状。
失落顿声之际,却闻他惊喜之声传入耳中:“胭脂,你瞧...”
顺他指尖向上望去,适才穹顶云雾遮挡,不曾瞧见,此时云雾,在山巅寒风拂动下,稍稍散开,云雾之中,竟有悬空之崖隐于其中。
“难怪一直不曾寻到...我早该想到,既是仙人所留,自然不会在轻易被寻到之地...”胭脂望向云中悬空之崖,欣喜开口,可转瞬间,却又陷苦思,自己二人,都不曾触到那可驭空而行之境,如何登上这悬空之崖。
慕容风凌稍忖片刻,想出了破解之法,轻握胭脂掌心,唤回怔怔出神的妻子:“我先寻找些树皮,以作绳索,待会你全力腾起,我助你登上此崖,你再放下绳索供我借力。”
“此法甚好。”
两人商议妥当,各自动身,暂离山巅,各往山中,扒下树皮,缠出绳索,半晌之后,重于山巅碰头,慕容风凌将二人绳索缠作一根,斜挂于身。
胭脂、血风各缚身后,两人互视一眼,轻轻点头,随即施展轻功,红蓝两道身影直跃而起,冲悬空之崖而去。
二人修为内力修为相差无几,眼见轻功势尽,慕容风凌眉头微凝,沉气丹田,令身形向下稍坠几分,错开妻子身形一瞬,运内力于掌,冲胭脂足底轻拂。
得内力相助,本已轻功势尽的胭脂身形骤起,直入云雾,慕容风凌下落之际,忙扯下斜系绳索,向爱妻身影抛去...一上一下,上者持索,登悬空之崖,下者运内力,翩然落于山巅。
终登心心念念之地,胭脂强掩心中激动,俯身崖边,云雾早将悬空之崖遮挡,只得连声呼唤,辩得慕容风凌方位之时,运足内力将手中绳索尽力掷出,直至觉察一端紧握,连忙起身,将绳索一端栓于腰间,运力丹田,使出千斤坠之法,使力拽动手中绳索...
片刻后,蓝袍身影借绳索之力同跃而上,两人站定,方才回首,望向身后悬空崖中。
数丈见方,云雾弥漫,浮于身旁,似是踏足仙人之地,正中一处天外之石,宛若床榻,甚是显眼,穹顶之中隐有无形之力,汇聚而下,倾泻其中,石床之上,更有一物,散出淡淡光晕,悬于其上,穹顶无形之力,正源源不断涌向其中...
饶是慕容风凌游历江湖,见多识广,亦被此景深深吸引,目光无法引开,而身旁胭脂更似着魔一般,目光呆滞...两人驻足许久,不曾回神,胭脂凤目之中,已不见瞳仁,唯有石床之上那物光晕映满双眸,慕容风凌亦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不过他游历多年,心智坚定,自觉越陷越深之时,猛然回过神来。
抬眸急寻,只见胭脂她已在适才失神之际,行至石床旁,伸出手来,欲取下那散发着淡淡光晕之物,顾不得其他,连忙开口急呼。
“胭脂!莫要乱动。”
慕容风凌呼喝之声,不仅运足内力,更将毕身剑意,灌入其中,立时令女子掌心稍稍迟滞。
稍定心神,慕容风凌欲上前时,却见悬于石床之物光晕立变,似是被适才自己那声之中隐蕴的剑意,激起了争强之意般,散出强横之力。
凌厉之盛,远远超过自己毕身修为,但慕容风凌却只关心距此物最近的女子,强顶着那仙物之中不住激荡而出的强横凌厉,疾挥手中血风,向胭脂跃去。
果不其然,失神之下的女子,哪里来得及运功抵挡,负于身后的胭脂剑都未出,就被强横仙力拂中胸口,倒飞而出,若非慕容风凌及时回神,前来相救,胭脂定被此物之力冲飞下万丈山崖。
单臂轻舒,将妻子揽入怀中,见她双眸无神,似仍未从那诡异物中回神,无暇多顾,手中名剑,已是连挥层层猩红剑光,将扑面而来的凌厉之意,尽数荡开。
剑气仙力交错,波涛涌动,似呈无形涟漪,将蓝袍身影逼得倒飞,足踏悬空崖体,拖拽出长长足印,回首一望,正见万丈深渊,翻动手腕,血风于掌心转动,反持紧握,猛然深入崖体,咬牙轻喝,足印剑痕,再退丈余,终止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