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穿,算算辈分,你还要叫虞渔小嫂,不过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叫名字也可以。”
陈穿听到这话,脖子上的青筋都憋出来半段。
等长辈走后,陈穿坐到了虞渔的对面。
“虞渔,好久没看到你了。”
陈雍年有点事情被叫去书房了,走之前,陈雍年不留痕迹地看了陈穿一眼。
“你最近还好吗?”
陈穿的眼神带着几分克制。
刚刚他看到虞渔和陈雍年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就像打翻了一瓶陈醋,可哪怕胸口再酸涩,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渔看他一眼,说:“挺好的,最近在忙工作,你小叔也挺省事的。”
虞渔语气淡淡的。
听到这话,陈穿原本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你还认识周路了吗?你现在和他关系是不是不错?”
虞渔:“还可以,帮忙上了个综艺而已。”
“现在你们还只是合约关系,没有……发生别的吧?”
陈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轻松了不少,又试探性地多问了一句。
这是虞渔眼皮微微掀起,光影的落在她眼皮的褶皱上。
“什么?”她似笑非笑地反问。
陈穿却被她这一笑,顷刻笑得脸烧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结巴。
“我刚刚看……你和他牵手了……”
虞渔没说话,似乎不太想回答陈穿的问题。
陈穿心里的情绪慢慢发酵,想到什么似的,对虞渔说:“虞渔,今天的家宴还要来个人。”
“是么?”
“那人叫周怜,就住在隔壁,她和我哥从小就认识了。”
陈穿观察着虞渔的表情。
可虞渔没什么表情,她被那条玫红色的裙子勾勒出柔软丰盈的身形,手微微抵在下巴上。
听到陈穿的话,她只是看了眼窗外,回转过来,乌黑的眼睛又盯着陈穿。
“周怜。”她复述了一次这个名字。
陈穿盯着她,忽而觉得她好像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只是落在她身上,他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陈穿盯着自己的鞋子,觉得心情像是滚水沸腾着。
“我知道她。”
虞渔的话惊得陈穿再次抬头看她。
“他连这个也和你说了?”
虞渔:“那倒没有,别人和我说的。”
“陈雍年的白月光,是吗?”
陈穿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
他有点怕虞渔怪他。
虞渔却说了句让他有点震惊的话:“不过要是我想要陈雍年……白月光回来了也没用。”
“不过我没那心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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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怜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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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不以为意扑面而来。
陈穿才想起虞渔的上一任男友并不比他的小叔差。
她的这种不在意, 令她看起来带有一种残酷的冷漠。
明明她在微笑着,可是莫名地令人感到并不温暖。
那种谁都不能走进她心里的感觉这一刻很明显,忽而令陈穿有些胆怯。
可是正是如此,她此刻也展现出一种令陈穿目不转睛的魅力, 陈穿脑子很乱, 然而眼睛却很直勾勾地盯着虞渔。她并不是恃宠而骄, 她的那种骄傲,根本就和男人对她的臣服毫无关系。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为所欲为。
这冷静的话里头,带着一股令陈穿感到头脑发涨的物质。
“其实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把你介绍给我小叔。”
陈穿虽然这么说, 他不是真的为虞渔要和陈雍年分手了而感到自责。
相反,在将虞渔介绍给陈雍年以后,透过那些网上流出来的两人的合照和听圈子里面的人对虞渔的评价,陈穿渐渐害怕小叔会假戏真做。
毕竟当时在知道陈雍年带虞渔去见瞿临他们的时候, 陈穿就不能理解陈雍年的做法。
带虞渔见家人是做表面功夫,见那么亲近的朋友又是什么用意, 和陈雍年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
他对男人女人都不太感兴趣,为人淡漠又高傲。
就算和虞渔签了那样的互利合同, 他也没有任何必要让自己的朋友相信他们确实在一起了,这样也许会让两人交往的事实看起来真实,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给他带来了麻烦, 因为周怜是周路的表姐, 两人虽然并不亲近, 但总归是一家人, 就像他和陈雍年一样。
而之前陈雍年默许虞渔参加周路的综艺, 同样令陈穿十分恼火。
他将陈雍年介绍给虞渔的本意是让小叔暂时“拴住”虞渔,陈穿之前天真的意味,陈雍年不会对虞渔有什么非分之想,是一个很完美的假情人,可是之后发生的种种事,各种蛛丝马迹,都令陈穿十分不安。
他早就该知道,面对虞渔,不管性格如何,也难免会将目光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虞渔支着下巴,脸上柔腻的肌肤透着粉红,她半阖着眼睛,眉目慵懒,落地窗外的院子里的初夏景致鲜艳、生机勃勃,阳光也同样照在了绿意葱茏的树叶上,照在了花草和灌木上,然而这热烈的阳光落到她身上,就好像变得温柔了。
“若是你正眼望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陈穿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这句话来,这话出自何处他忘了,大概是在无意间刷短视频的时候留下的印象。
陈雍年,他的小叔,在与虞渔独处的时候,在握住虞渔的手的时候,真能无动于衷么?
陈雍年离开之前,朝他望来那饶有深意的一眼,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虞渔那宝石绿的指甲上,她的手真嫩,像能掐出水来。
听到陈穿的话,虞渔也懒得回答。
不是陈雍年,也会是别人。
就像她当初对韩昌柏说的那样:“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只是当下,虞渔对于所谓的不劳而获值稍有厌倦,对于男人,此刻她也稍有厌倦。
要是陈雍年这个省事的工具人消失了,她还要再物色下一个对象,再找人签订下一个合同……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腻了。
这样的游戏,随着时间的推移,竟已经无法引起她的兴趣了。
“那是周怜么?”
虞渔的目光被院子里走进来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陈穿朝外面看去,看到他的小叔和一个女人并肩走了进来。
周怜这个名字很好听。
怜之一字,天然便带着几分羞怯漂亮的味道。
然而周怜却长得很高,她的皮肤很好,看起来像是常年不见光的那种白,缺少了点血色。
在大夏天,她穿着的是长袖的连衣裙,乳白色的裙子,冷淡的衬衫加长款式,足下一双亮黑色的皮鞋,但那皮鞋也是中性风,尺码好像比普通女生大很多。
除了脸和手指,她几乎没有露出其他地方的皮肤。
就连脖子也因为高高的领子而被遮住了半截。
陈穿似乎也被周怜的身高惊了一下。
她竟然和陈雍年长得差不多高。
身材瘦削,雌雄莫辩,眉眼固然漂亮,皮肤固然苍白,可似乎比起一般的女人更加俊俏,看起来有种男人的清冷,可还带着几分女人的精致——这份精致源于她那瓦红色的嘴唇和比起一般女性略显淡郁的眉眼。
“这是周怜,今天她和我们一起吃饭,等会儿她的长辈也过来。”
陈雍年对虞渔介绍。
又对周怜说:“这是虞渔,是我的女友。”
周怜和虞渔的目光进行了短暂的交汇。
随即,周怜将目光转移到虞渔手边的那只紫色的包上,而虞渔则将眼神落在了周怜的脖子上,落在了那本该露出来而如今被高高的领子遮住的喉结处。
虞渔眼皮微微展开了一点,尾部便如同有生命似的翘起了妩媚的弧度。
“你好。”
她站到周怜面前,虽然穿了高跟鞋,但是也还要仰视。
周怜在她落了天然红晕如同薄薄的桃子皮一般的脸上划过,朝虞渔伸出手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