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雷振远和梁继华站立在人群的中央。
雷振远慢慢地捏住梁继华那揪住自己的手,移开,居高临下地打量梁继华,傲然屹立,一言不发。
空气突然凝固。四周围观的人,胆战心惊地看圈子正中的一幕。
梁继华额头渗出冷汗,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心中也是阵阵地哆嗦。原以为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对付雷振远是易如反掌,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错了,雷振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强大、嚣张,他并不把自己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
看到雷振远寒光闪烁地盯住梁继华不放,如月担心,雷振远会一甩手让梁继华飞出去,把这个清州城的知府大人摔个半死不活;如月更担心,雷振远会一掌击出,把梁继华送进阴曹地府。
如月用力捏了捏雷振远粗糙的手掌,冲喷出酒气、头冒冷汗的梁继华说:“知府大人,你喝醉了。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来看个热闹,你怎么一口咬定我家老爷戏弄了你?诸位,你们看到我家老爷戏弄知府大人吗?”如月看向周边的人。
围观的人,都避开如月的目光,没有人敢于回答。知府大人和雷老虎,谁都不好惹。
城里驶来一辆马车,仇洪良走出马车,挤在人群中,惊讶地观看这一切。
两个捕快趁机走近,向雷振远陪笑:“雷老爷,知府大人真的喝多了。一时冲撞了雷老爷,还望雷老爷原谅。”
“难怪,知府大人一见到雷某人就冲上来算账,原来是喝醉了。”雷振远脸色放缓和,慢慢松开了铁掌。
梁继华擦拭额头上汗水,深深地看雷振远几眼,继续去指挥人取下城门上方悬挂的物品。两个捕快赶来一辆马车,跳上马车顶部高高跃起,手是抓住了短剑,可惜内力不够,不能拔出短剑,取下悬挂的物品。
城内又驶出一辆马车,周志海从马车内走出来。
梁继华见到周志海,如见到救星,上前拉住周志海的手恳求:“周公子,本官知道你武艺不凡,麻烦你替本官取下上面悬挂的东西。”
周志海顺着梁继华的手指方向,望向城门上方,倒吸了一口冷气,短剑没入城门上方的石板极深,掷短剑人的内力之深,实是匪夷所思。
身旁传来一阵熟悉的轻笑。
“周公子,我们都知道你不仅医术精湛,一身武艺更是出神入化。你行行好,帮助知府大人取下上方那绸包。”如月笑微微地看周志海,不时冲周志海眨眼。
周志海怀疑地看如月,继而看如月身边的雷振远。这个一身霸气的雷老虎,站立在那里冷眼旁观,与其说他在看热闹,不如说他在示威。雷威镖局昨天莫名其妙地赔偿一大笔银子给梁知府,周志海是知道的。聪明透顶的周志海,马上悟出其中的玄机,淡淡地说:“谢夫人说笑了,周某人只会开几个药方,不会武功。知府大人,不是周某不帮助大人,是周某无能为力。”
周志海钻进马车,掉头回城内了。雷振远和梁继华,周志海都不惧怕,不过他希望今后仍能自由进出雷府,不跟雷府的人为难是必要的。
如月悄悄地捏了捏雷振远粗糙的手掌,雷振远轻轻地捏了捏如月柔软的手掌,两个人望周志海远去的马车,满意地笑了。
雷振远的心里,进一步地想:“原来到关键时刻,周神医站立在我这边。嗯,这个人不错,得好好拢络他。”
梁继华气得握紧拳头,忍辱负重上前求雷振远:“雷老爷,求求你帮本官取下上方那绸包。”
“知府大人,雷某不敢。知府大人的东西,一旦到我的手中,都会神奇地消失的。要是弄失了上方那东西,我雷某可没有银子赔偿损失。”雷振远一口回绝,毫不含糊。
梁继华气憋,转头离开。
挤在人群中的仇洪良,看到这里,嘴角微微向上翘,阴冷地看雷振远和梁继华。
几个衙役扛来木梯,搭在一辆马车顶部,两个捕快在下面扶梯,一个捕快爬上木梯,用大刀割断绸布,将悬挂的物品握在手中。
一块小石头飞来,木梯的一边断裂。爬上木梯的捕快摔下,手中物品脱手掉落。
雷振远跃起,稳稳接住掉落的物品,高高托起。
“老爷,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如月向雷振远的手中望去,看清雷振远手中那块方正的物品时,特意提高了声音:“是官印知府大人,你的官印怎么会悬挂在城门上方的?知府大人,难道你要挂印辞官?”
如月要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清州城的知府梁继华弄丢了官印。雷振远精心策划的好戏,如月有义务给它添枝加叶,让这出戏变得更加有声有色。
围观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雷振远手举的官印,那脸色,惊骇的、迷茫的、幸灾乐祸的都有。
梁继华拿走雷振远手中的官印,咬牙说:“谢夫人,昨天夜晚府衙里失窃了,所有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官印也被强人盗走。”
周围一片惊呼。“知府大人,官印失而复得,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依雷某看,府衙里得加强防范,要是再弄丢了官印,你的官就做不成了。”雷振远慢悠悠地劝说。
“谢谢雷老爷的提醒,本官会加强防范的。”梁继华咬牙,带捕快和衙役狼狈离开。
聚集在城门的人散开,好戏落幕。
如月和雷振远乘坐马车回雷府。
雷振远扬眉看如月:“月儿,有了你的参与,刚才这场戏更好看了。”
“你策划的好戏,我当然得好好配合了。”如月轻轻地笑。
仇洪良乘坐马车,向城外驶去,他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切,奸笑起来:“难得看到的好戏。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