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特意坐在周志海的对面,跟周神医相隔一个大火盘。跟周神医保持一定距离才好,坐得太近了,万一让雷老虎看到,他吃醋起来,如月可受不了。
其他三人都没有留意,如月特意挑了个距周志海最远的位置,李靖宇和凌姑分别坐在如月左右两侧。四人围在火盘边谈笑。
“志海哥,我这次来,是特意给百里湾三雄取解药的。谋害我的元凶除掉了。我得兑现我的诺言,还他们三兄弟自由。”如月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周志海听了,离开小厅,半晌取来一个小瓶子递给如月,哑然失笑:“这百里湾三雄够倒霉的。平日里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却一头撞到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稀里糊涂地为奴两年。受雇佣来杀你的人,到头来被你当奴才使唤。真是可笑之极!”
李靖宇和凌姑听了,都笑起来。
“我真没有想到,天天在我眼前晃动的何管家,竟然就是谋害我的元凶。”如月现在想起。仍在后怕“这何管家对我总是点头哈腰的,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潜伏下来的复仇者。
“雪儿,这何管家在你和老爷跟前是毕恭毕敬,在下人面前凶狠着呢。你猜护院们背后怎样说何管家?‘在老爷和夫人跟前是一条狗,在下人面前是一头狼’。”李靖宇笑看如月。
“有这样的事。”如月眼大。
“这秦望天城府真够深的,把我们都骗了。”凌姑感叹“就连雷老爷这个老江湖,都被秦望天骗了十年。谁会想到,十几年前黑狼山的幸存者,会化名来报仇雪恨。”
“死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们现在应该提防活着的人。”周志海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对面的如月身上“你们一定要多想想:仇老爷的家乡中,为什么根本就没有姓仇的?”
“自从老爷身体上的毒性发作、仇老爷表现出异常时,我就一直暗中留意仇老爷,可根本就没有看出蛛丝马迹。”李靖宇迟疑不决地看大家“就说前天晚上出事后,我到沁芳院去察看,仇老爷一家子缩在一个房间里,人人吓得变了脸色。那仇老爷跟我说话时,紧张得语无伦次。我当时心中怀疑,仔细观察他,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仇老爷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我都弄糊涂了。”
“可是,仇老爷口口声声所说的家乡中,为什么没有姓仇这个姓氏?”围绕在如月心中的这个疑问,让如月一直不敢对仇洪良掉以轻心“靖宇哥,你找个机会跟仇洪良攀谈,试探他的家乡到底在哪里,我们再作决定。”
......
雷振远有事,骑马路过回春堂外,一辆熟悉的马车让雷振远勒住缰绳。这辆马车虽说摘除了雷府的标记,雷振远还是一眼认出是自己夫人专用的马车。
夫人在回春堂内!
雷振远顿时心中不悦,跳下马吩咐跟随的人在外面等候,独自走进回春堂内。在药柜四周、休憩厅里,雷振远都找不到如月的身影。他冒失地挑开周玉卿给人诊治的内室,只看到周玉卿和一个陌生的小姐在内。
夫人到后院去了!
雷振远登时心头火起,脸色铁青,他想到了莲儿说,如月常到后院去跟周神医幽会。雷振远不顾小丫头的阻拦,闯入后院找如月。这位威震江湖的雷老虎,内心里已经滋生出戴绿帽子的耻辱,头脑中已经闪出将奸夫yin妇击毙的念头。
小厅里传来男女低低的笑声。
“夫人!”雷振远杀气腾腾地窜到小厅门口,陡地大喝一声。
围在火盘周围、正谈论对付仇洪良的四人吓了一大跳,瞠目结舌地看突然冒出来、凶神恶煞的雷振远。
呃,小厅里不仅有如月和周志海,还有李靖宇和凌姑。
如月反应过来,对于雷振远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不满意,瞪眼厉声问:“干什么?”
夫人跟人谈话,雷振远当然不能找夫人的麻烦,他的怒火来得猛,去得也快,前一秒钟还凶相毕露一副吃人的模样,后一秒钟就脸色缓和略带不悦地说:“夫人,你出来半天,也应该回家了。”
雷振远变脸太快,让在场的人都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其他三人反应过来后,都站立起来,请雷振远坐下取暖。
周志海剑眉轻扬,相当客气地:“雷老爷,难得有空到寒舍。稍坐一会,喝杯热茶再走。”
“周公子,家中刚出现了这种大事,有许多事没有妥善处理,就不打扰了。”雷振远勉强跟周志海客套两句,带如月等人离开。
回雷府的马车中,凌姑纳闷地跟身边的如月说:“刚才雷老爷真是怪,刚刚出现是大发雷霆,转眼又自己好了。”
“秦望天在雷府潜伏了十年,老爷都没有察觉,这事对老爷的刺激太大了。”如月随便找个借口应付,暗自猜测雷振远的这种变化可能跟周神医有关。
唉,以后尽量跟周志海保持一定距离,别再刺激这头凶恶的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