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气氛有些尴尬,桑亦这种从不让场子冷下来的人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穆兰在车上说的那些话让他有些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桑亦拿起茶壶先给穆兰添了水。
“小树,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是我回来处理这件事情吗?”穆兰问。
“小穆总说是他告诉您的。”
“是,但其实他自己就能处理,没必要告诉我。”
桑亦笑了笑,正想调侃一下,却又顿住了:“啊?”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文给我打了辞职报告。”穆兰说。
“辞职报告?”桑亦震惊地坐直身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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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之间还需要打辞职报告吗?
不是,关键是为什么要辞职?
穆兰道:“我也想不太明白,并不是很难处理的事情,为什么他要打辞职报告。”
桑亦想了想,刚才他还说穆文骁“妈宝”,原来是这么个妈宝法,用辞职报告威胁他妈回来处理事情?
不不不,不至于。
“阿姨,我不太明白。”
穆兰手指在杯子上绕着圈,似是在斟酌该如何说,片刻后,穆兰终于开了口:“我和小文,跟普通的母子不一样,这话要说起来就要从很多年前开始说了,小树,你应该多少也知道些。”
桑亦点了点头。
“我和小文的爸爸认识时,他是一个事业单位的正式员工,而我只是一个服装店卖衣服的,门不当户不对,嫁给他算是我高攀。”
“结婚以后,我想做点儿小生意,他爸爸不同意,只想让我在家做饭带孩子,于是我们就开始了不停地争吵。”
“小文三岁时,我终于下定决定跟他离婚,他爸爸说如果我想离婚,孩子留下,以后不许我见他。”
穆兰垂了垂眼:“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然后一个人拎着个包就走了。”
“那十几年间,我和他一两年才能见一次面,好几个月才会通一次电话,哪怕是个普通的邻居都比我们见得多,说的话多。”
穆兰偏了偏头,抬手在眼角拭了一下。
桑亦默默递了纸巾过去。
穆兰接过纸巾在眼睛上压了压,然后抬头看着桑亦:“在他最需要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在他身边的妈妈,他对我能有多少感情呢?”
“当初要不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那年他也许并不会跟我走。”
“当年我给他治了眼睛,他对我说谢谢我,以后会报答我的……”
穆兰说到这里有些哽咽,闭了闭眼睛:“母子之间说报答……”
听到这话,桑亦算是明白了许多。
从重逢后,桑亦和穆文骁之间也没怎么谈过他妈妈,毕竟一说当年的事儿,穆文骁就带着些火气,桑亦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现在想起来,当年的陆文其实提起爸妈一直都是很冷淡的,他爸自然不用说了,他都抱着他一起跳楼了,至于妈妈,只是几次筹不到钱时说过打电话打不通,再也没说过别的。
十八岁成年的人跟没见过几面的妈妈……
桑亦没去想过,只觉得他现在有钱有权过的挺好,但听到穆兰这番话才恍然想起穆文骁一直是个心思异常敏感的人,不然也不会追着找了他八年。
穆兰平复好心情后抬头看他,见桑亦一直没出声说话,便开了个玩笑打破包间里有些沉重的氛围:“我以为你会想一箩筐的话来安慰我,替我找理由,毕竟听说桑经理舌灿莲花。”
桑亦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后脑勺:“选择不同而已,选择之所以称之为选择,就是还有另外一个选项,所以当选定一个后,大概率会失去一些东西,如果当事人不是穆文骁,我会对您竖个大拇指,觉得您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但因为是穆文骁,我会心疼,所以就没办法舌灿莲花了。”
穆兰被他逗笑了,笑过后温和的看着他:“那当年你做出那个选择,后悔过吗?”
桑亦叹口气:“就上个月,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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