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不需要对方提醒,雷渊自然知道手中已无筹码。
他思考片刻,又瞥了一眼桌上依旧没有回应的手机,起身推开雕花的木质餐椅,然后上身笔直地跪了下去。
“妈,我求您。”
雷父还来不及阻拦,雷渊已经跪着说:“我求您帮帮我吧。”
或许对于寻常富贵人家的败家子,给父母下跪求饶并不算什么稀罕事。但在雷家,已经没有人记得,雷渊上一次下跪是什么时候——
早在他三岁那年,春节时家里小辈们齐齐给祖辈磕头讨要红包,雷渊就已经会拒绝了。
他或许会算计人,或许会勉强自己,但从来不求人。
看着雷渊这一跪,雷母如鲠在喉:“为了你那个初恋小男友,连尊严都不要了?”
雷渊跪得很直:“可以不要。”
不待雷母继续发问,雷渊自顾自答道:“其他的东西也可以不要,名声、财富、前途......”
“生命或者自由,也可以不要。”
雷母气得半晌说不出话,她从九年前雷渊和家庭决裂开始,就从未祝福过这段不合规矩的恋情。
谁知道,好不容易等来了分手,过了足足七年,这段孽缘还能续上。
从上次雷渊坦陈以来,她也努力给自己做了思想工作,这才稍微宽心了一些。但雷渊这番陈情来得太猛烈直接,她还是一时接受无能。
连命都能不要了,那父母估计也可以不要吧?
雷母没问出口,只觉得胸口发闷。对峙半晌后,她抛下一句:
“那就一直跪着,跪到我看出诚意为止吧。”
雷渊平静道:“好。”
“客厅的摄像头我打开了,谁也别耍小聪明。”
雷父刚准备张口劝阻,就被雷母冷冷一眼瞪了回来,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看着雷母的背影,他又在餐桌边踱步几回,想对雷渊说点什么,可儿子表情坚定地像是要慷慨就义。
万般无奈,雷父从桌上拿起雷渊的手机,随手放在了他身边,扬长而去。
雷渊斜睨了一眼,看见还是没有顾斯的消息,轻叹了一口气。
由于明天一早要赶路沪城,热望今天的集训结束很早,众人散去后,顾斯就独自坐在训练室里。
他的行李简单,虽然是个大明星,但早年吃过太多苦,他对衣食住行其实都没什么要求。
顾斯照常加训,此时独自开了一局单排,依旧用的是他那独创的自由人打法。
既要进攻又要辅助,那么就两边都需要有所取舍。游戏里顾斯判断很快,枪林弹雨中毅然决定不救眼前已是血皮的突击手。
不然无论是绷带药品,还是盾牌的耐久,恐怕都撑不到后期。
看着顾斯的角色突然后撤,突击手也是第一次见到玩法如此奇怪的自由人,公屏怒骂道:
[自由人你在玩尼玛呢!]
[一会捡枪一会捡绷带,最后两个都不够用,你真特么以为自己是Polite啊?]
[真是曹丕媳妇进菜园!!!]
顾斯不理会对方的刷屏攻击,他操作角色迂回,准备趁对手围剿带走突击手之际,从腹背偷袭。
突击手玩家自觉生死已定,此时也懒得再做抵抗,他切出系统面板,想看看这个孤儿自由人的ID然后拉黑。
看着看着,他觉得这串字母加数字,怎么有点眼熟呢?
怎么看着有点像Polite的训练赛小号?
不太确定,再看一眼。
在最后一颗夺命的子弹到来之前,突击手玩家大爆手速,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卧槽,Polite大神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呜呜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