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这一族会是这样生存的呢?如果没法吸取足够的食物,女人们就会饿死,孩子也不会出生祖祖辈辈,活得艰辛无比。”
“你们为什么不去大陆上生活呢,繁华的地方,食物也不会缺乏的,而且听起来你们的天赋非常特别,如果加入军队的话,想必能很快积累军功。”
“神的宠儿,我们与你是不一样的。”依玛夸张地行了一礼“迪如西帝亚,是每个国王都想要亲自接待的高贵种族;而肯色斯,是所有绞架都想要装饰上去的德尔非之了。”
只要我们在青天白日下出现于世人眼前,那么在下一个眨眼,日渐稀少的肯色斯人就会变成一堆残缺的肉块倒在街道的中心世人总是忘记了,他们出生前,掌管子宫的正是黑暗女神佩罗伊芙叶。
“我阳光下的远亲,他们占了所有的光,独把黑夜留给肮脏的肯色斯。但是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将亲人安葬在自己的身体里,好让死去的化成血肉与活着的同在,这难道比让亲人埋在腐土中,为蛆虫所食还残忍?”
被村民们偷偷打量的西娜等人倚着大树休息,看到骆夕阳从木屋中出来,马上站直了身体,依玛低着头在听了他说的话而显得有点呆怔的小姑娘耳边轻声道:“自然之子,如果你能在我们的生存方式里找到一个更自然的方向,请告诉我们。”
迪如西帝亚是神的宠儿,世界最和谐的存在,他们的举止言行,都代表了自然的规律,希望能藉着自然之子的指引,告诉他们,肯色斯存在于世上,必有存在的理由。
西娜把骆夕阳搂在怀里,不无敌意地看着依玛。虽然这个黑暗之民解释他们并非谣传那样,但长久形成的恶感是没那么容易消除的,要不是骆夕阳要求来这里,她绝对不会让这个肮脏的弃民接近纯洁的天使。
“夫人,请别这么含有敌意。我们虽然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但我们是很好客的,不希望客人们不快。”依玛讪笑,可那些公国的贵族们始终对黑暗之民怀有戒心,特别是米菲鲁,随时准备扑上来揍他的样子。
他也明白,一个黑暗之民在信仰光明的贵族眼中,跟水沟里的虫子差不多,更别提他还是大陆传说中最邪恶的肯色斯族。也不再多费唇舌的去说什么。
住进依玛安排的木屋,骆夕阳感觉到烦躁不安。
姐弟、吃人,这些在在发生的事,冲击着她在地球上固有的道德观念。她也接触过关于这方面的漫画电影,就算故事中描绘得凄美动人,可是,现在发生在她身边的,并非是一些文人刻意美化后的事她知道的最多的,还是古代那些灾荒的年代,饿极的贫民不得不开始吞食同类这是可以原谅的。至于那些纯粹的享受人肉,穷奢极欲的变态,就只能称之为人渣。
那是肯色斯的习俗。骆夕阳这么对自己说,这个民族把保留亲人的血肉当成一种仪式,就和她以前世界中,某些食人部落一样。但是自己答应来这里,会不会太冒失了点?她可以相信那个红眼睛的男人,他对她只是怀有期待,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而不是想吃了她?
还有那个盲眼的老妇人,她居然对着自己叫出“神”骆夕阳在巨人的传说中,的确已成为了神明,她也知道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经历过世界的创造、生命的形成这无数神迹,被称为神并不过份。可是我的记忆全停留在为人的二十五年里,二十五年之后的一切,都不过是彩虹龙梦里的片段她在心底深处一直藏着这种想法。
割不断,抛不开,她二十五岁前的一切。
老妇人“看”不到她,却凭着这一点叫出骆夕阳的另一个身份,只是一个特殊的人类就能把她给暴露了,如果是真正的神出现在眼前,她还怎么隐藏自己?
啊,可恶!她最讨厌东想西想了,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啊,不就是条小绿龙吗,在她处于时间封印时还不是条爱哭的小东西,总是趴在脖子边上卷成一团,有什么可怕的?
脑子闪过爱普尼梅亚满含**与狂野的双眼,骆夕阳全身一颤。
不行,还是很可怕,吉莫尔诺雷拉的话最好乖乖听
夜幕降临栎山山脉。锁树的枝叶慢慢舒展,一根缠着一根,把肯色斯的村落密密保护着,毒气从狭长的黑叶上散发出来,整个村落静寂无声,只有遥远山头的野兽嗥叫。
老妇人睁着昏暗的眼,摸索黑暗中的脸:“孩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黑暗中的红色眼睛在发光:“是的奶奶,这是个机会,一个也许可以领族人走向不同道路的机会,不管是选择迪如西帝亚还是那群人,我们都多了个机会。”
“从黑暗中走向光明,孩子,我确实感受到了那光自然之子,要是能领我们去光明,布亚尼也会高兴吧但我却看不到那天了。”
“奶奶,您会看到的,您的血肉会成为我的血肉,而我的血肉会成为我孩子的血肉一代一代,您会透过我们的眼睛看到族人走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