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米米点点头,抱着他的乔治玩偶消失在房门口,客厅里就只有江父江母和贺砚三个人了,大眼瞪着小眼,谁都不打算先开口。
长久的沉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还是江父轻轻咳嗽了一声:“贺砚,这次我们过来是想和你聊聊小淮的事情。”
贺砚想到早上郑允初给他打的电话,心里有了底,他收起绷紧的面容,面上挂着笑:“听说江淮生病了,他好点了没有?真是抱歉,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有时间去看他,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他的笑容虽然热情真诚,但江父江母都是活了半个多世纪的人了,又怎么会分不清真情和假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江父解释道:“我们来,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我们想和你聊聊7年前的情况。”
“是吗?”贺砚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轻轻捏起,“叔叔阿姨,我想你们应该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当时我年纪小,所以不太懂事。”
“我和江淮确实谈过恋爱,但是后来分手了,现在都过了7年多了,美国总统都换了好几个了,我也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和他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
贺砚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门撞击的声响,再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蓦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没有分手。”
这个人神情憔悴、面色苍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晃晃悠悠的裤脚下,两只鞋都穿反了,更有一只脚压根连袜子都没穿。
很狼狈。
他一进来便紧紧盯着贺砚,眼中灼烧着炙热的火焰:“没有分手,我们没有分手。”
也许是刚刚奔跑了,他呼吸还有一点点喘,但他却丝毫顾不上室内的低温和孱弱的身体,一双眼睛固执地看着贺砚,比夜里的星子还亮。
门又一次被推开了。郑允初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追死我了,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肯穿……”
他赶紧赶忙给江淮披上羽绒服,一回头,见自家姑妈姑父都在,他忍不住先皱着一张脸:“姑妈,管管你儿子吧,再这么下去我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一听你们来了这儿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非要过来,衣服也不穿,脸也不洗,医生拦着他不让他出门他还不肯,要不是我看时机不对喊人去帮忙,明天他肯定能上头版头条。”郑允初大声抱怨道。
江淮无动于衷。
江父江母一个揉额头,一个摸下巴,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贺砚,你这儿有厚一点的裤子吗?刚刚我追的急,忘记给他拿裤子了……”
“没有。”贺砚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他觉得很烦,江父江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要费脑细胞思考应付两个人的说辞了,现在江淮又过来了,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烈,让他觉得整个空间里充斥着对方的味道,偏偏他又用那么灼热的视线看着自己。
搞得自己像玛丽苏小说里带球跑了很多年的女主似的。
然而,在江父江母外加一个郑允初渴望的眼神下,再看着江淮这一脸可怜相,贺砚终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转身回房,把自己最丑、贴满了奇奇怪怪花纹和破布头的一条牛仔裤扔给了江淮。
好巧不巧,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