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林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把手展开,手里还牢牢握着曲鸿的玉笛。
玉笛的末端拴着一个平安扣,船在摇晃,银扣也跟着荡来荡去。
他把玉笛递还给对方,轻声道:“你就当是它灵验了一次,保护了我们吧。”
曲鸿怔了一下,悻悻地接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风长林没有反驳,又道:“鸿弟,你帮我看一看,外套的口袋里,那东西还在不在,我怕自己将它遗失,索性把袋口缝住了。”
曲鸿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拿过外套,摸到腰间的系带,口袋的位置,把针脚扯开一条缝。万幸的是,装在里面的纸片还在,许是表面浸过油的缘故,没有半点破损。
他抬起头道:“放心吧,东西安然无恙。”
“太好了。”风长林松了一口气。
“一点也不好。”曲鸿将衣服放在一边,回到他身边坐下,“你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势吧,现在感觉如何?”
“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打紧的。”他答道。
“这次我可不会信你,让我看看。”曲鸿说着,有些强硬地去抓他的手腕,试图为他诊脉。
他缩起胳膊向后躲,一边问道:“你会医术?”
“我什么都学过一点,就算是罗刹谷的恶人,生病也是要看医生的,所以你不要躲了,我断然不会害你的。”
风长林被他逗得轻轻一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手腕还是被对方捉了去。
曲鸿并起两指,搭在他的腕上,指肚一触到皮肤,便被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你……你身上怎么冷成这样,这哪里叫不打紧!”
曲鸿虽然懂一些医术毒术,对神农门的毒却并不了解,心中也没有分寸,他没料到曲曲一根针的毒性竟然如此之烈,自己的手指明明已经很冷了,可风长林的手腕甚至还要更凉。
风长林艰难地抬起眼,带着歉意看了他一眼,曲鸿注意到这人的牙关一直咬在一起,咯咯打颤,脸上绷得紧紧的,连睫毛都在颤抖,方才不知是忍耐了多久,才说完那些话。
曲鸿又气又急,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你……你怎么不早说,中毒这么深,还要硬撑。”
“区区寒毒,只要运功调息,便能抵御……”
“让我看看。”曲鸿掰开他发颤的手指,摸到腕上的脉搏,又是一惊,“你的内息已然紊乱,须得尽快冲开脉门。”左顾右盼,忽地想起艄公的话,要是有什么热的东西给他饮下就好了。视线在船篷里巡视了一圈,哪里找得到,低下头的时候,刚好瞧见自己的手。
手心方才被无影丝割出许多伤痕,还淌着血,血水淌过冰凉的体肤,显得十分温暖,甚至有些发烫。
他终于有了主意,好像在惊涛骇浪中抓到一根稻草,急急地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在手腕处一划,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更多的血水涌出来,汇成一条粘稠的线。他把手抬到风长林的嘴边,对他道:“来,喝下去。”
风长林略扬起头,盯着淌血的手腕,迟迟不动。
血还在不断地淌出,沿着小臂滴落,落在船底的水洼里,缓缓化开。曲鸿不依不饶道:“是为了助你冲开脉门,你快喝吧。”见他不动,又道,“你信不过我是不是,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