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刹那间,他的神情里,甚至有一丝调皮,那种属于他这个年龄男孩子的,很单纯的调皮,从他身上萦绕不去的淡淡忧伤里跳出来,象是夜晚湖面上跳动的一点星光。
沈千越眼睛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慢慢地开始了述说,“我跟是以诚,是两年前碰面的。”
陈博闻敏感地意识到,他用了一个奇怪的词儿,他不说:我们是在两年前认识的,他说,我们是两年前碰面的。
沈千越说,“我记的很清楚,那是初秋的天气。那一年的秋天,特别的凉快,在n城是很少见的。”
偏离是n城一家gay吧。有一定的规模,也具一定的档次。装修简洁明快,布置雅致舒适。来得人不少,大多数有伴,也有来找伴的,但是很安静,即便是肉体的买与卖,都是在暗地里静悄悄地进行着。
那是一个初秋的晚上,九点多钟,并不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吧台那里,坐着两个男子。
两个年青的男孩子。
其中一个,这么凉的天气,还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椎型的牛仔裤,身形瘦长结实,很端正清爽的五官,剪得短短的头发,慢悠悠地喝着酒。边上,还有一个男孩。
却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纤长的双手,象取暖似地抱住啤酒杯,轻轻地前后晃着身子。
穿背心的男孩用肩膀碰碰他,小声地说:“喂,苏苏。看那边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盯着你哪,有老半天了。”
白衣男孩子,唔了一声,喝一口酒,不作声。
“昨天他也在那儿看着你,还有昨天的昨天,昨天的昨天的昨天。”
白衣男孩被酒呛了一下,低声咳了两声才说:“jo,昨天的昨天是前天,昨天的昨天的昨天是大前天。最近你跟外国人呆久了,连中国话都生疏了。”
被叫做jo的男孩笑眯眯地揉揉他的头发,那个白衣男孩垂下眼睛也微笑起来。
jo说,“又来了又来了,就你这种笑的样子,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动心。”
白衣男孩儿也笑着在jo的头上拍了一下,“去死吧你。呼,我撑不住了。我要走了。”
jo说,“可不是,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只是,那些家伙等会儿见不到你,该失望了。”
白衣男孩儿不以为然地吹一口气,掀起额前一缕长长的流海。
就在他起身要走的当儿,那个坐在角落里许久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下了好大决心似地走上前来,拦住他问:“请问,你是越越吗?啊不,请问,你是不是姓沈,叫沈千越?”
近前看起来,男人高高的个头,面容平常,却很是宽和敦厚的样子,剪了平头,穿着也中规中矩的。
苏苏淡淡地扫他一眼,说:“不,我不是。”倒是和声悦色的。
jo把双肘撑在吧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这实在是非常老套的搭讪的方式,可是,由这个面容憨厚的男人做来,却生出一份特别的趣味来。
男人突然红了整张脸,看着苏苏要离去,想上前拉住他又不敢,只跟在后面,急急地又道:“那个……那个……”
苏苏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不说话。
他的目光安静地落在男人的身上。让人想起鸽子,安静地落在黝黑的屋脊上,离得那样近,却全不相干。
男人接着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可是……我是……我是以诚哥啊,越越,我是是以诚。你……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