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冯宁刚刚转到太华殿的后堂,却又听见拓拔晗软软的童音。
冯宁一惊,随即暗笑自己的多心。摇了摇头,继续要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裙带又一次被人拉住了。
“晗儿,你怎么在这?”冯宁叹了口气,低头望着儿子眼泪汪汪的小脸庞。
“我”拓拔晗欲解释却说不出,抓着冯宁裙带越加紧。神情说不出的茫然,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很快地上便湿了一片。
“晗儿都听见?”冯宁心痛地帮他拭泪,无奈越拭拓拔晗的眼泪流得越凶。
冯宁抬头看看四周,都是一些生面孔,恐怕是乙浑安插进来的。连忙一把抱起拓拔晗急急向清扬宫而去。
“娘亲。”“乖,等到宫里,娘亲都告诉你。”
拓拔晗也看看四周,听话地点点头,便不再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
冯宁的心越加酸涩起来,她真想立刻抱住儿子放声大哭一场!可如今,他们连尽请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到了清扬宫,与侍书等人打了个招呼,冯宁便带着拓拔晗来到寝室。
把拓拔晗安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他身边,一双手抚上拓拔晗被眼泪洗得冰凉的面庞,柔声问道:“晗儿,你听到了多少?还是全部?”
“全部!”拓拔晗突然抓住冯宁的手,急切地求证“娘亲,这不是真的!”
终是瞒不住了,也好。晗儿是将来要担负天下的人,让他早点知道也好。冯宁在心底不停地说服自己。看向拓拔晗的眼光带上了许多地挣扎。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声,沉声说道:“晗儿。你从小就很聪明,所以你都明白的。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
拓拔晗渐渐放开手,哀泣道:“这么说,爹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冯宁艰难地点点头,泪水终于决堤,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是谁害死爹爹地?”拓拔晗哭了一会。突然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怎么会认为爹爹是被害死的?”冯宁诧异地皱起了眉头。是谁告诉他地吗?有什么目的?
“爹爹那么厉害,没人害他怎么会回不来了!一定是有个大恶人害他!”拓拔晗昔日澄明的眼光渐渐染上恨意。
冯宁见了,不由得一惊,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变成那种只知仇恨的无心之人。她要晗儿做一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地君王。
“晗儿!”狠狠地一喝。
“娘亲!”拓拔晗一惊,立刻恢复了原状。
冯宁一把拉过他,把他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柔声说道:“晗儿。小说网。你还有娘亲,还有妹妹,还有奶奶。还有舅舅,还有书姨、画姨。你不是一个人。你不能让爹爹走得不安心。让娘亲也担心啊!”拓拔晗头埋进冯宁的怀里,还是不说话。
冯宁又叹道:“晗儿。娘亲不知你听得懂吗?现在局势很紧张,你爹爹的确是让人害死的,而且我们的处境也很危险。”
“是不是那个站在中央的人?”拓拔晗抬头问道。
冯宁惊讶他的聪慧,也知已经隐瞒不住了,只得点头说道:“他叫乙浑,他不仅害了你爹爹,而且现在他还想夺你爹爹的江山。爹爹已经走了,晗儿跟娘亲一起守住爹爹留下的东西好吗?”
拓拔晗愣了一会,方才点头道:“晗儿一定会地,为爹爹报仇,守住爹爹的江山!”浑然不似一个四岁的孩子,家变真地会让人长大,冯宁心中悲痛交加,当年要不是那场灭顶之灾,恐怕自己直到如今还是只知耍脾气的大小姐。
“晗儿,你答应娘亲,等到乙浑死了,你就变回以前地晗儿好吗?爹爹在天上也一定这样想!”冯宁抚抚拓拔晗地面容,无限的温柔。
拓拔晗迷恋这种温暖,又往冯宁怀中挤了挤,但是冯宁还是感觉到他微不可查地点头。
冯宁松了口气,又说道:“晗儿,你听着,以后你一定要装作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跟曦儿一样!”
拓拔晗抬头疑惑地看着冯宁。
“这样乙浑他们才会对你放心,才可为爹爹报仇!”冯宁解释道。
拓拔晗听了,坚定地点点头。又把头埋进冯宁的怀里,哀哀的声音传来:“娘亲,我还是好想爹爹!”随即冯宁就感觉胸前有湿湿热热的感觉。
“娘亲也好想你爹爹呀!”冯宁轻拍拓拔晗的背脊,泪水滴下,落于那碎了的翠玉上。
再也回不来了,就如同玉碎!
大宋在南边,南方多河流湖泊,南人也多坐船。世道禅师一路行来,终于来到了一个码头,坐上了一直等待他们的船只,缓缓地往大宋的国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