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历朝历代要选一个妃子作为皇后,它都是一步完成的。若是皇帝成年,则由皇帝亲自下诏书册立;若是皇帝未成年,则由太后降懿旨册立。但是鲜卑族建立的北魏却很特别,却有其独特的制度,即手铸铜人。先要从皇帝的几位夫人当中选定一位皇后候选人,那么有了这个资格手铸铜人”成者为吉,可受命于天,她就可以被正式册封为皇后,如果手铸金人失败,那么她的皇后候选资格就自动取消,然后要另外再选一位夫人来候选皇后,重新手铸铜人,所以“不成则不得立”
当初秦始皇统一天下以后,收集天下的兵器铸造了12个大铜人。那时的铸铜术已经很厉害了。到了北魏,铸铜术更是非常发达和先进了。按说手铸铜人,尤其是在皇宫里头,那是必成无疑,可是实际上那个过程非常复杂,险象环生。手铸铜人要把那个铜块熔化成铜水,铜块就有大有小,它的纯度那就不一样了,是否含有杂质?里边是不是混有别的成分?而且在手铸铜人的过程当中,还有很多太监宫女,各色人等参与其事,那个模子有没有问题?熔化铜水的坩埚有没有问题?这里面都可以做成手脚。而且一旦失败了就不会有第二此机会,终此一生都没有机会当上皇后了。
冯宁正是担心与此,才让自己的奶娘刘氏进宫教她铸铜,而且手铸铜人那天便是由铸铜坊的侍侯,刘氏当日在铸铜坊呆了挺长的日子,又善交际,人脉相当的好。冯宁也是聪慧。不到半月铸铜的术艺都掌握了,刘氏还请了铸铜坊地老艺人教了冯宁许多铸铜时应注意的地方以及怎么补救。冯宁都记在心中,练习了半月。她已经能够自己铸铜人了。只是她也算是个不紧张的,居然看着有趣。还让铸铜坊地人根据她所画的卡通图,打了几个模子,她又铸了几个卡通铜人,当作送给儿子女儿地礼物带回去。弄得刘氏和清扬宫的众人哭笑不得。基本上冯宁自认为自己只要不出意外的话都可以好好地铸成铜人,而皇宫几乎已经在她的控制下。太后和皇帝都不会为难她,便放下心,当作没事人一样。可是她眼前人却是不放心,尤其是刘氏,每日里都要念叨几遍。甚至有时拓跋浚也会暗着打探打探。
一日冯宁实在听烦了,便一个人逃出了清扬宫,自顾自地在御花园里逛了起来。周围的宫人也都认得她,一路走去,都是行礼声。冯宁皱了皱眉。顿时没了意思,便要回去。转身间却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大胆,居然敢冲撞冯昭仪!”一个熟悉地声音传来。冯宁定睛一看,却是李奕远远地跑来喝道。
低头一看。是一个身穿囚服的少年。看样子顶多十一二岁,面目脏脏的。冯宁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分外有神采。就在此种困境,依然闪烁着不甘和希望。一下在冯宁想起了那时的自己和哥哥,那时候他们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依然希冀着死灰复燃。
那个少年见李奕追来,眼光变得很痛苦,几近绝望,猛地站起,就要向李奕高举的刀把撞去。李奕吓了一跳,忙闪身避开,一个擒拿擒住这个少年。
冯宁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待到回过神来,李奕已经按住少年跪在地上请罪。
“算了,起来吧!李将军也是因为职责所在!”李奕又无过错,冯宁本就无意追究,何况他还是莲花的夫君。
李奕忙谢了恩,就要告退。冯宁看去,那个少年是格外的绝望。
“李将军怎么亲自动手了?”冯宁不由问出了口,她突然间很想救这个跟她少年时一样的少年。
“回禀娘娘,这个少年乃是父亲获罪,因未满十五岁便籍没入宫地。谁知他在蚕室时突然发威,打伤了好几个人逃了出来。这个少年武功极好,臣派了好几批人寻找,都无所获,臣只得自己出马!”李奕回道,眼神却闪了闪,带着几分痛苦的光芒,自从被赐婚后他便尽量地不要接触到冯昭仪,没想到今日却又遇上了。
冯宁听了,倒没注意李奕的表情,只是呆了呆,看向少年地目光添上几分怜悯,本该是有大好前程的孩子就要变成太监了吗?便如同师兄一样,冯宁又想起了张佑那副心若死灰地样子,难道又是一个师兄吗?不,他至少比师兄勇敢,至少还会反抗!冯宁在心中瞬间打定了主意。
“你为什么要逃?!”冯宁淡淡地开口。
少年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衣着高贵地女子,她应该是哪个宫的娘娘,为什么要问?难道要拿他寻开心吗?李奕也不由惊讶地看向冯宁,不懂冯宁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奴隶。少年努力地挺直了身子,坚定地说道:“我不要做太监,这样地耻辱我宁可死!”
“娘娘,不要在意一个奴隶的话!”李奕忙插道,转头又大声叱骂道“你以为自己有选择的余地吗?”少年的眼神先是极度的愤怒被捆绑的双手亦握成了拳头,后来却又是深深的黯然,但还依然挺直着脊梁。
冯宁却感觉闪过一道亮光,此时的情景与多年前那个雪地里的情景融合在一起了,薛猛之那恶意的声音又响起“你以为自己可以死灰复燃吗?”
“娘娘!”李奕见冯宁走神,急急唤道,他还急着将少年带回。何况他的心也不想跟伤害他的人呆在一起。
冯宁听到李奕的呼唤,回过神,便说道:“既然他不愿意当太监就让他去禁卫军当个兵吧!”
李奕诧异地看向冯宁,却见冯宁盈盈点头,便不做声了,如今宫里都是她说了算,连陛下都不会反驳她。他又何不卖这个人情。便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少年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狂喜,忙不迭地跪下连连磕头:“娘娘大恩大德,尹罡没齿难忘!”
冯宁不在意地笑笑,便挥了挥手。李奕会意带了尹罡告退。
尹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正惴惴的,却听后面一个女声轻轻说道:“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是个奴隶!”不由一振!瞬间建功立业,东山再起的心浓了浓!
李奕看了看身边兴奋不已的尹罡,淡淡地随口说道:“算你小子运气好,碰见冯昭仪!”
“冯昭仪!”尹罡低声喃喃道,眼光闪了闪这边冯宁却这件事当作一个小小的插曲,一笑而过,晃回了清扬宫。却被侍书,侍画和叶青青一把抓回寝室。
“怎么了?”冯宁看着忙碌地给她换装的几人,连话都没跟她说清楚,便拿出了重大场合才会穿的衣饰。
“陛下让王公公来通知娘娘去参加今晚的宴会,都好一会了。娘娘还不回来,派人去也找不到,搞得现在这么着急。”侍书难得也抱怨起来,手却没有停,在给冯宁梳流云鬓。
“那也不用这么隆重吧!”冯宁无奈地看着她们几乎把所有的首诗都戴在她身上。
“今晚所有的后宫嫔妃和各位朝臣夫人都回来,娘娘可不能被她们比下去。”
冯宁无奈只能任由她们折磨。可是看着身上的首饰越来越多,衣裳看上去大红大艳的,愈来愈刺眼,再也忍不住地喝退了这几个人。拿掉所有的首饰,换下衣裳。自己亲自挑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裳穿上,拿了几样玉饰戴上,淡淡地涂了些胭脂。
“娘娘,这太简单了!”侍书劝道。
“不好看吗?”冯宁特意转了个身。侍书三人无话可说,的确清丽脱俗,可是常规不是这样的。
冯宁倒不理会,在镜子前再次审视了下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自顾自赴宴去了。
留下侍书,侍画和叶青青相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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