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宁的眼里今日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嫁衣是红的,花轿是红的,往日素雅的清扬宫更是火红火红的。
这是天大的恩宠,想起王遇的话。不由得微微一叹。
是啊,天大的恩宠,很少有嫔妃可以有如此待遇,可以从家中坐着大红花轿堂堂正正地被抬进宫门。一般就是一顶青衣小轿打发了事。
清扬宫的内殿已被修整一新,处处带着喜庆,大红的锦被,大红的轻纱,还有燃烧的大红烛。冯宁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她不是进宫来,而是准备和一个良人结发成夫妻。
想到这里,一惊,又自嘲地一笑,拓拔浚已是九五之尊,他怎么可能。
那些贵族女眷,那些宫人艳羡的目光,她毫无感觉,她们可知,她不要这荣华富贵,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
殿外传来微微的响动,冯宁连忙坐好。撇开一切,她很紧张,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没有真正的恋爱经验。今日,突然间就要跟一个人成为夫妻,洞房花烛。
攥紧了手,不知该如何反应,所幸大红的喜帕,把她的一切掩盖其下。
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宫中好好的。
正在胡思乱想中,喜帕已被揭开,冯宁惊异地抬头,却看见拓拔浚盛装站在面前。
一如以前的丰神俊朗,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冯宁突然发现原来她与他已经好久不见了。
拓拔浚炙热的眼光一直盯着她看,冯宁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却发现殿内已空无一人,只有大红的花烛还在燃烧。
“宁儿,你真美!”拓拔浚看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随即不待冯宁反应,又说道:“宁儿,我们来喝交杯酒。”
说完自顾自地倒酒,把酒杯塞进冯宁的手里,又交腕喝下。
直到喝下酒,冯宁才终于反应过来,她好像从一开始就被拓拔浚牵着鼻子走。不过,拓拔浚怎么知道交杯酒的,嫔妃进宫绝对没有这一条。
这时,拓拔浚已经抱住她,轻声说道:“宁儿,你知道吗,小时候奶娘给我讲民间的夫妻成亲的时候都要喝交杯酒,我当时就在心里想终有一天,我一定要和我喜欢的女孩一起喝交杯酒。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结发夫妻。”
结发夫妻,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啊!
看着拓拔浚认真的神情,冯宁不由泛起一丝愧疚,她不该如此三心二意。
也许她和他真的可以成为结发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定能办到的,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忘记。只要他永远记得他们是结发夫妻。
她终究只是一个自私的现代人,只往自己有利的一方而去,不可能像烈女般坚守,尤其是面对一个始终喜欢着,如此温柔的人。
自己的确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在爱着一个人的同时可以喜欢另一个人。
对于宫里的种种冷酷和不甘渐渐远去,那些后宫女人也不想了,眼前只有这个温柔地抱着她的人。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原来不是天负了她和李冲,是她这个自私自利,水性杨花的女人负了他。
“非梧不栖”的誓言她不配,对不起了,她只想在无可奈何中尽量幸福。
“宁儿,有道是**苦短!”拓拔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头一看,被那幽深的眼神烫了身,也烫了心。
天地间再也无其他了。
拓拔浚的一手滑进了冯宁的衣物,一手顺势抱着冯宁后倒,两人跌到大红的鸳鸯被上。拓拔浚紧紧地抱住冯宁,狂吻她的双眼,脸颊,最后是红唇,半响才分出心来挑下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