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
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
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寞;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还胜一襟晚。
豪情仍在痴痴笑。
大河向东流,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该出手时就出手,
烽烽火火闯九州!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哨(艄)工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已盼春来归。已去,愿为春来归,当归,莫把心揉碎,莫把心揉碎。且盼春来归——”
中原辽阔的黄土地上,拥有两条巨龙一样的河流,它们就是长江和黄河。它们作为中原民族文化和生活的摇篮,千万年来,它们哺育着无数的炎黄子孙,更沉浮着不畏艰险的当代弄潮儿。两岸滔滔的江水、河流,久已记下了历代的沧桑历史。多少英雄的血汗,多少红颜的情泪,多少战火销烟,多少苍天的雪雨,无不在这长江与黄河的两岸打烙下永难磨灭的印迹。但是,又有谁知道,这滚滚东去的长江与黄河,又有多少英魂的历史随之而东逝不归?又有谁能够,能够追回付之东流的销烟往事?即使敢于冒险的弄潮儿,以及纵江过海的英雄豪杰,若想追回浪涛里东逝的一切,那还不是惘做英魂、梦一回?慕容天水深知此事,所谓“一叶小舟愿东流,东流到海不回头”,必然难以追回流逝的情感。莫不如“情海无边,回头是岸!”所以,他身处敦煌古道,别无他想,“只愿——蓝空阔野任云游,无人再去觅闲愁。”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故事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一切都应归附自然。”
归附大自然,自然是最好的超脱与寄托。慕容天水身在敦煌,心寄天山、苍海,更没有忘记曾经留下他的足迹又哺育了他的长江与黄河。当然,他会想到,长江发源于西域的唐古拉主峰各拉丹冬雪山。顺江东去,依次流过沱沱河、通天河、金沙江、川江、荆江、皖江、扬子江,共计有一万三千里长。在这条长江主流之下,其间又接纳及支流了雅砻江、岷江、沱江、乌江、嘉陵江、湘江、汉江、赣江、青弋江、黄浦江,可谓是“群江荟萃,蔚然大观。”正所谓“我对你的敬仰,似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他遥想起了南疆的长江之水,自然不会忘记他脚下的黄河之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下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摧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涛涛的黄河之水,怎能不叫他浮想联翩?他心里非常清楚,黄河的源头深藏在西方巴颜喀拉山北麓的卡日曲。其源头清澈,只是后来流经黄土高原,才变得浑黄东流至黄海。其上、中、下游总长大约一万一千里,沿途之中,它还容纳了洮河、湟水、无定河、泾水、渭河、洛河、汾河、沁河等支流。在秦晋两地交界之处的壶口瀑布,绝是天然之景、蔚为壮观。其情其景,虽然远在天边,但在慕容天水的心海之中,依然犹如近在眼前。他无比热恋着这些大好河山,更使他坚定了誓死捍卫祖边疆的决心。
慕容天水站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北首,他仿佛望见发源于高原中部的长江与黄河正在滔滔东去。此时此景,他那一颗驿动的心再也抑制不住东去的思念。他多么想再重新回到中原,一览其间的大好河山;他多么想重归古都长安,重温朝廷上下、皇宫内外之梦;他又多么想重新回巴山故里,去望望那里的洪水灾情有没有退去;然而,他更思念的是,还是他那第二故乡徐州的家乡亲人。但是,想终究是想,思念终究是思念,他远在边疆塞外,如何能得以实现?他满腹的思乡思故之情,又有谁能够真正了解呢?所以,他曾经在长安气走了他的二哥耶金风,其中的误解之情又有谁能够说得清?他已经久久远离家乡亲人,更有甚于此的是,天下已久传闻他被江湖武林界人士杀死在长安玄武广场。如若故乡亲人得知他尚活在人世,他们又将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是,他们一定认为他已经死了,而且耶家权和耶金风的死讯必是久已传至徐州耶府。这接二连三的噩耗,伯父、伯母以及母亲孤独一人又如何能接受下这沉痛的打击!他真为这三位老人而忧心如焚!他只恨他没有肋生双翅,否则,他将火速飞抵徐州去拜见三位老人以及兄弟姐妹;让他们知道他还顶天立地地活在人世;让他们都知道,是他为国为民除害、杀掉了罪恶累累的燕山浪魔和法深大师,是他感化了契丹杀手阿里耶库尔并且使之弃恶从善、改邪归正;让他们都知道,为了天下万民的生活安定,他还在率领大军誓死戍卫边疆大门。这虽然只是愿望,但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重归故乡徐州。
然而,他心里知道,如今他率军驻守边疆,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决不可有三心二意。他只有守卫好了祖国的边关大门,才能保卫好中原的天下江山,才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到那时,他何愁不会与家乡亲人团聚呢?联想到这美好的愿望,慕容天水手牵白龙马,在斜阳的照射下,缓缓向阳关行去。
远处,悠悠传来幽扬清脆的羌笛。怎能不令人想起平原之上牧群游荡的阔野天空。那美丽优雅的笛声,划过天空,旋入脑海,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阳关城楼,军中号角又扬起嘹亮的声喉。这正是到了收关进营的时候。于是,慕容天水跨上马鞍,打马加快了脚步。
慕容天水来到阳关城门之下,守门将士发现是慕容将军,便大开关门,放之通行。慕容天水进关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归官署。他登步来到阳关城之上,慰问了一下守关将士,便在军校的陪同之下来到城墙边缘。他只见远水近山,苍苍莽莽,人烟寂寥,无不使人顿生凄凉伤感。
此时,夕阳霞光映射在城楼之上,慕容天水极目远望着脚下这辽阔无际的金光沙漠,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们看,这边关大漠,一望无边。太阳就要落下,正是行人回家的时刻。面对此时此景,你们是不是也思恋故土,思恋家园?”
闻听慕容将军的感慨寻问,一名守城校尉立即应道:“回禀将军!下官不思故土,不恋家园。”
“噢?”慕容天水不禁惊异地侧首注视着身边这位武姿英发的校尉,问道:“为什么?”
“回将军的话!我身为一名军士,能在此守边卫国,乃我人生之幸。自从我的家乡被战火洗劫,已是荡然无存。所以,下官总是把军营视为家园,誓为抵御外敌入侵,捍卫好关西大门而竭忠尽智。”
“好!你有此雄心壮志,乃我军营的自豪。不知你姓氏名谁?老家何地?”
“回禀将军!下官姓赵,名子仁。乃剑南道大渡河北岸雅州人。”
“赵子仁!”慕容天水已默默记于心间,转而风趣地向他说道:“我说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豪情壮志,原来你是三国时期西蜀五虎上将赵云?赵子龙的后代。但不知你是他的几世子孙?”
“将军过讲!下官岂敢攀附赵将军的英名?至于我是他的几世子孙,下官实难回答上来。”
“哈哈哈!”慕容天水不忍大笑,道:“其实你不用回答。你只要深感自豪就足够了。但愿你也能像赵子龙一样英勇善战,杀敌卫国。”
“承蒙慕容将军感化。下官愿以赵子龙将军作为我学习的楷模。”
“好!你有此志气,我现在就命你为骁勇将军。希望你胜称此号!”
“谢将军抬爱!下官一定不令将军失望。”
“好!相信你能够勇冠三军,争做第二位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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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雪,无花只有寒。
时光飞快,转眼已进入大梁开平三年(909年)寒冬腊月,天降鹅毛大雪,北风凛冽,大地山川,一片白雪皑皑。一位冰山上的来客,身跨白龙马,正在侧风而下。但见此人手持一杆亮银枪,腰挎宝刀,锦衣铁甲,一副武官打扮。这冰天雪地,寒风凛凛,雪花漫天飞舞,真可怜了这位风雪之中的行者。令人无不想起那曾经唱响在天山和戈壁之间的那首歌——
“戈壁滩上的一股清泉,冰山上的一朵雪莲,风暴不会永远这住。啊——啊——什么时候啊!才能看到你的笑脸?
乌云笼罩着戈壁滩,冰雪笼罩着雪莲,风暴不会永远这住。啊——啊——什么时候啊!才能看到你的笑脸?
眼泪会使玉石更蓝,痛苦使人意志更坚,友谊能解除你的痛苦。啊——啊——我的歌声啊!能洗去你的心中愁(仇)怨。
你的友情象白云一样深远,你的关怀象透明的冰山,我是戈壁滩上的流沙。啊——啊——任凭风暴啊,把我带到地角天边。地角天边。地角天边。”
你道这位冰山上的行者是谁?请君看完下面大唐边塞诗人岑参的这首“白雪歌”,也许,你会从其中的风花雪月里寻觅出一丝新的感觉——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潮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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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小妹?”
“噢?”程福贵起身望着程圆圆,道:“你这样气势汹汹的,是要审问你这个做皇帝的哥哥?”
“不!皇阿哥!我是在和你谈正经事,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哦!什么正经事?是不是你又想嫁人啦?”
“咳!你还说呢!你老实说,耶无害有没有死?他的四弟耶天云又去了哪里?”
程福贵闻听此问,心底不禁茫然一惊,但他马上又镇定地说道:“死了!真的死了!天下武林,尽人皆知。”
“好啊!皇阿哥!到现在你还瞒着你的小妹,你知不知道耶无害和我都是当今天下间的万宝玉携带者?”
“这我当然知道!相信此事不仅传遍京师内外,而且这则神奇传说久已遍及大江南北、黄河上下。”
“皇阿哥此言差矣!”万花公主随即反驳道:“此乃皇家秘事,万宝玉举世罕见,不是大侠名剑的英雄事迹,可以编书成曲,流传百姓人家!父皇要我寻得此人,你不但不助我,而且还从中阻挠,骗我说耶无害已死!你这不是存心要我不能实现心底的夙愿么?”
“皇妹!你不必着急!一切凭缘份,一切顺其自然。我想日后你还会寻觅到这所谓的万宝玉携带者。”
“照你说,一切在你的按排之中喽?”程圆圆略带讥讽地说道。
“嗯?”程福贵觑了皇妹一眼,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据我所察,耶无害已被你秘密发往边关了是不是?”
“啊?这事你怎么知道?”程福贵惊慌万分。
“格格格!怎么样?你已承认了是不是?你还是告诉我耶无害墓中的替死鬼是谁?”
“咳!好吧!”程福贵无奈地说道:“你真是我的亲妹妹,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天下武林若知道耶无害还没有死,那他们一定还会找到他的头上。”
“皇阿哥!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替死鬼是谁?你又把耶
无害送到了哪里?”
“替死鬼就是耶无害的四弟耶天云。至于耶无害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程福贵显然又没说实话。
“你还在骗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派人秘密打开过慕容天水的墓穴。只可惜尸体已经面目全非。”
“啊?你竟做出此事?!”程福贵恼怒万状:“你知不知道你揭开这墓穴之秘,不但救不了耶无害,反而更会把他推向火坑?”
“皇阿哥!你放心!”万花公主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揭开此墓,绝对保秘,而且已把它原封不动地恢复了原样!”
程福贵闻听此言,稍微放了一点心,正色道:“皇妹!此事干系重大,你切莫当作儿!此事乃是朕与黄重阳黄大人密秘策划的一项重大决策,关系国家之安危!”
“有这么严重么?那也犯不着让文科状元耶天云替耶无害去死?”
“既然你心中有疑问,我也不想再隐瞒你。你随我到密室来。”
于是,程福贵带着程圆圆秘密进入了紫宸殿暗室,关闭上暗室机关。两人来到一幅《大唐时期政区地图》之下,程福贵手指契丹行政区域,向程圆圆说道:“你瞧这契丹,虽然踞东北,但它对中原及边西大漠一向虎视眈眈,时有南下西进之心。我们程氏家族,于乱世之中搏得一席之地,实在来之不易。不及早为我们程氏家族的江山社稷谋些后路,怕是到时我们的京城成了别人的弹丸之地,那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噢?皇阿哥!你作了哪些打算?”
“一旦我们京城失守,我们打算立即迁往西域碎叶,以天山、大漠为天然屏障,控制北庭都护及丝绸之路,继续拓展我们的程氏江山。”
“这么说,你已经在这些辖区按置好了朝廷守将?”
“不错!我已派翰林学士袁再兴进驻西域碎叶,刘纲刘大人驻守安西都护府,文状元耶天云进驻北庭都护府庭州,沿区管辖伊州(哈密)、西州(吐鲁番)、碛西楼兰、疏勒,还有伊丽(梨)河及赤河两岸,南至葱岭各地。”
“皇阿哥!那你把耶无害派到了哪里?他的四弟不是已替他死了么?如何又被你派去了北庭?”
“这就是我领你到这谈话的原因。实话告诉你,耶无害兄弟俩都没有死,耶天云去替慕容天水死于玄武门乱刀之下,也全是一场假戏。那是我和黄重阳暗派的一名死士,只不过当时让他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才瞒得了天下武林。其时,我早已派耶天云发往西北庭州多日,这里的情况,他一概不知。”
“照你这么说,耶天云还不知道耶无害已死,而且是假死?”
“当然!当然!我这样一层一层、一级一级地隐瞒真相自有其妙所在。其实,我借此之机,一来可以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二来可以为我守边所用,何乐而不为?而且他们兄弟俩长得如此相像,天下武士无论见了他俩其中任何一人,都会追杀到底,我让他俩从此在中原消失,也算平息了一场武林内乱,功不可没!”
“不错!你做得果然高超无比。有的人被你隐瞒了一层,有的人被你隐瞒了两层,还有的人被你隐瞒了三层甚至更多层。直到今天为止,我才一层一层地揭开了此中的秘密,但还有一样,你还没有告诉我耶无害去了哪里?”
“他去了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能绝对保证你所知道的秘密不往外泄漏?”
“皇阿哥!你给我说了这些天下秘密,就是相信我。我更不会去散布此秘干出残害耶无害及耶天云的事。你大可放心便是。只是我很想去见见这哥俩,我已经多日未能见得他们,心里很是惦念。”
“你这是死灰复燃!可以说耶无害哥俩已经死去多日,你也不再抱有什么幻想。如今你听说他们哥俩都没有死,又挑起你思念的奢望,真是难治之症。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自会带你去见他们。现在,你只要记着,耶无害和耶天云都没有死便足矣!”
扯开这中原京城长安皇宫中的一幕,返回到西北边疆天山脚下,风雪渐止,天光一色。这里,又是另一幕新的风光雪色:
日晚荒城上,苍茫余落晖。都护楼兰返,将军疏勒归。
马有风尘色,人多关塞衣。阵云平不动,秋蓬卷欲飞。
闻道楼船战,今年不解围。
萧条亭障远,凄怆风尘多。关门临白狄,城影入黄河。
秋风别苏武,寒冰送荆轲。谁言气盖世,晨起帐中歌。
实不相瞒,那位腰挎宝刀、手持亮银枪、锦衣铁甲的白马武官,正是北庭都护使耶天云。他手里所持的亮银枪,正是昔日“四大枪手”之一的“南枪王”仇天亭的传世遗物。
“抓住他!莫让他跑了!”
只见一伙身着锦帽貂裘的家伙手持长矛兵刃向耶天云奔杀而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追杀于我?”只见耶天云勒马提枪喝道。
“你是外来人!侵犯我地,就休想活着回去。”
“哼!我身为北庭都护,管辖此地,正要肃清你们这些不法分子!”
“少给他罗嗦!都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