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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风流天子(2 / 2)

“对!这是孟浩然的《留别王维》诗。你原来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晓峰!我是一个很重交往和感情的人,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忘掉你专门给我念的唐诗呢?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品性么?”

“我知道!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追随着你。”

“难得你这么一片痴心痴情,致使我也不能自拔。其实我已爱你很深很深。”

“我也是……”

于是,两人都默不作声。只有缓缓的脚步和“答答”的马蹄之声。……

此时此刻,他们俩人正牵马行走在渭水南岸、骊山北麓秦始皇赢政的陵墓边缘。那高大宽广的陵园早已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时,只见耶无害凝望着始皇陵园,边走边问道:“晓峰!你还记得我为你背诵的那首《途经秦始皇墓》吗?”

“当然记得!那是许浑的诗句。我现在还能背给你听听呢!……龙盘虎踞树层层,势入浮云亦是崩。一种青山秋草里,路人唯拜汉文陵。”

“是的!……”只见耶无害深有感触地说道,“这始皇陵虽然世上高大无比,可他却是一个遭人唾骂的残暴之君,所以世人对他的死、他的陵墓毫无拜祭之心!这也是他不积阴德所得的报应!”

“可不是吗?”只听阮晓峰又补充着说道,“秦始皇‘焚书坑儒’,劳民伤财修建长城和他的陵墓。虽然他统一六国,可是他却坑害了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孟姜女哭倒的长城之下埋着累累白骨,这陵墓之下更是白骨皑皑。他所带给人民的灾难远过于他的功绩,有谁还会敬仰他呢?”

“不错!”耶无害略有所思地说道,“据《史记》中记载,秦始皇即位之初,便令天下百姓七十多万在这骊山凿山开泉,为他修建陵墓。其中明文记载‘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匹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文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以此可见,他是多么专横暴虐!”

“无害!你说这么多年来,真的没有人能进入他的陵墓?”

“有倒是有!但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而且为秦始皇修建陵墓的七十多万民工,也无一人幸免于难。所以天下之人更没人知道此墓的机关暗道。虽然盗墓高手比比皆是,可他们也拿此墓没办法。这墓也就成为世人望而却步的神秘之物!就是项羽进关之后曾经破坏发掘此墓,但也是一无所获!”

“它真的有这么神秘莫测?难道就没人敢揭开这个谜?”

“怎的没有!”耶无害依旧深思着说道,“据我所知,黄陵的黄军威,秦陵的秦佩弦,西汉十一陵的飞贼走盗,唐太宗昭陵的王林海,唐高宗和武后乾陵的王森达,唐玄宗泰陵的燕小五,唐肃宗建陵的徐海峰,他们都有揭开皇陵之心,以图其中财宝。但如果他们得以成功,天下将更是盗贼四起、鸡犬不宁。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国难人祸从此永无宁日!”

“无害!”只听阮晓峰试探着问道,“看来你是很忧虑这些皇陵遭贼人盗掘的?”

“咳!……可忧虑又有何用?依然阻挡不了强盗贼人对墓穴宝藏的贪婪之心。他们会狼奔鼠窜,伺机掘取财宝!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不安不分的盗贼。”

“无害!如今皇上召你进宫,特赐你为今年武状元,你可以一展鸿图、大有用武之地。”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官场黑暗,想一骋大志,岂能如此一帆风顺?必须有恒心,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才能突破层层尘网和黑暗,到达光明的彼岸!”

“无害!听你这么一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冲破黑暗的罗网到达胜利的彼岸。而且我也愿时刻伴随着你直到永远!”

“如能有你这位红颜知己永远陪伴着我,即使我此生此世历经磨难、身经百害,我也会感到有莫大的欣慰。”

“无害!其实你我早已心心相映,我会永远支持你,你大可放心去做你所应该做的事。”

“晓峰!你可知道?我去做我的事,早晚有一天你我会彼此分开。”

“这是自然的事!你不曾说过‘只要两颗心灵相通,又何在乎距离的远近’?我岂是那种时刻要纠缠在你身边的女人?”

“晓峰!你不必说了,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最清楚。你是个温柔善良、通情达理而又待人热忱的女子,你给予了我生存和奋斗的勇气。没有了你,我就如断了线的空中风筝,不知会飘落到何处何方?”

“无害!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会掌握好你这个空中风筝。不让它挂在树梢,不让它飞的太高太远,更不能让它被风刮断了线。”

“晓峰!你的话让我听了,如饮琼浆甘露,让我感到七窍清爽、心胸暖暖,你真不愧是我概莫能比的红颜知己,就是那石小梅在我心目之中也早已逊色于你!有很多事,你比她更实际、更坦率!”

“无害!石小梅曾经是你的心上情人,这个我并不在乎,况且她只是让我从你的口中听说而已,并没有当面见过她。我只愿你能真心对我就行。”

“晓峰!你不要以此来怀疑我对她还存有幻想,我只是偶然提到她而已。况且她现在是死是活还不能确定,即使她还活着的话,恐怕也是另有他爱。对于这样的移情女子,不值得我去爱;我更不能有什么卑非之想,去夺人所爱!”

“无害!我知道你是个自珍自爱、重感情、不轻易抛出自己感情的人,所以我更加珍重你的感情,它将永远深藏在我的心窝里,我更不能让它被她人夺走。”

“晓峰!你想到哪去了?自从我与你相识以来,我的魂灵象似早已被你俘虏。你的一言一行,无时不刻在牵动着我的魂魄。还会有谁会把我从你身边夺走?而且我也决不容许第三者把你从我的心目中夺走!否则,我将与他决一死战!”

“无害!你快别这么说。我听了好吓人的!谁也不会把我从你身边夺走,我也不许你为我而与别人决斗!”

“晓峰!我们不谈这些!”只见此时的耶无害抬头远望着前方,向阮晓峰问道,“你可知道那前方是什么地方?”

这时,阮晓峰也遥望着前方说道:“那不正是华清宫么?”

“正是它!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给你背诵的那首《过华清宫绝句》?”

“记得!它正是晚唐诗人杜牧所写的《华清宫绝句》的三首之一。诗里说: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对!”只听耶无害未等阮晓峰说完,便已接过话巴说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短短的诗句,就已能把杨玉环的音容笑貌和所受的恩宠描写得活灵活现。”

“唐明皇李隆基对杨贵妃的恩宠可谓是百依百顺,不仅对她是金屋专宠,而且她的兄弟姐妹也得到了封赐。”

闻听此言,耶无害转而说道:“哓峰!你一定还记得白居易?白乐天所写的那首《长恨歌》……”

“当然记得!”阮晓峰当即说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先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耶无害说到此处,话峰一转道:“但是,那‘红尘一笑’的杨贵妃却没有想到他日会自缢在马嵬坡的下场!正所谓‘红极一时,惨极一时’也。”

“那是她命该如此!”只见阮晓峰据题发挥道,“唐明皇三千宠爱集于她一身,以至荒淫误国、身败名裂。其实类似她的,自古已有。那夏桀的妹喜,商纣王的苏妲己,周幽王的褒姒,汉成帝的赵飞燕,不也同样命归于此么?”

“不错!”耶无害说道,“类似事件比比皆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也怨她们太过于恃宠放肆。不过无独有偶,也有美若天仙、可歌可泣的女流之辈!象花木兰、西施、王昭君、刘细君、貂婵、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却是值得世人称颂。正所谓‘巾帼不让花蛾眉,真善美丑各相论’!”

“可也有一些女流之辈,她们阴险毒辣、摄权朝政、惑乱朝纲,而最终落得世人唾弃。”阮晓峰有些愤恨地说道。

“是的!”耶无害接声说道,“你所说这些女流之辈,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一个是吕雉,另一个就是武则天,她俩正是汉唐两代女人当权摄国、威极一时的例证。其可谓是女中豪杰逞强作威已到极点!但她们没有流芳百世,恰恰相反,正是遗臭万年!”

“话虽如此,可她们在世可算是尊宠至极,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阮晓峰却是无奈地说道。

“也许是吧!”耶无害冷冷地说道,“人生但得如此,死亦足矣!何在乎世人的评说?”

此时,阮晓峰望着山上的华清宫,感慨地说道:“可那杨贵妃未终而死,未能尽享恩宠富贵,也算她薄命无福、死得很凄凉。”

“不错!”耶无害很赞成阮晓峰的话,说道:“杨贵妃若要比起吕后和武后来,的确薄命无福而最终落得个自缢身亡的下场!”

闻听此言,阮晓峰继续说道:“杨贵妃是死了!可她却依然令唐明皇李隆基久久难以忘却!当时之情,李天子只是迫于军威,才忍痛割爱,赐以贵妃自缢马嵬坡。后来由于他思念杨贵妃心肠欲断,还曾让仙道方士招其魂魄,真可谓是人鬼情未了。正如白居易在《长恨歌》结尾所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耶无害闻听阮晓峰的这一席之话,不禁深怀感慨地说道:“有古语道‘其兴矣勃也,其亡也忽也!’这是喻指国家兴衰存亡的论断。可此话拿来喻指杨贵妃,却也是恰如其分。她曾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此可谓是杨贵妃以金肢玉体宠幸至极。但是,她却没有料到异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以至半途她落个‘宛转蛾眉马前死’的凄惨下场。正可谓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时,只见阮晓峰凝望着那华清宫,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咳!不管怎样,杨玉环能‘春寒赐浴华清池’,可我却没有机会去华清池里去享受一下那温泉的感觉!……”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耶无害闻听阮晓峰说了这话,便马上灵机一动,说道:“怎的没有?晓峰!你我连日来风行露宿,今日疲惫至此,何不趁此去华清池里去洗个痛快?”

阮晓峰闻听此言,心有所动。但她还是面色潮红地说道:“你我孤男寡女的,在华清池里沐浴,被人瞧见,那多羞人?”

“晓峰!你我相处多日,已胜似夫妻,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隐蔽的?”

“谁和你是夫妻?”阮晓峰不由反驳道,“况且就是夫妻之间,两者之间也应有所回避之处!”

“晓峰!你怕什么?我看你有心要在华清池里洗个温泉浴,便想让你如愿以偿!大不了,你先洗,我后洗,总可以了吧?”

阮晓峰闻听这话,终于忍不住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却当真了!我们不洗也罢!”

耶无害听得阮晓峰说出这话,他反而来了劲!他那早已被挑起的内心之欲哪里肯就此作罢?便执意说道:“不行!晓峰!我俩一定要去这华清池里清洗个痛痛快快!”

说着,耶无害便一手牵马,一手拽着阮晓峰望华清池快步行去。

时辰不大,两人已拴好马匹,荡步奔入华清院。

此时,只见阮晓峰已被耶无害牵拉得气喘吁吁地说道:“无害!你别急嘛!我随你去就是喽!”

“等你跑累出汗,不正可以去温泉里洗个舒服痛快么?”耶无害还是紧抓着阮晓峰的手腕戏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就依你!”

至此,耶无害才稍稍放松一下手腕和脚步说道:“晓峰!你还记得我们被山洪冲散的情景么?不过今日却与那大不相同。我们再无那种凄冷、恐惧、恶心的感觉,这华清池里却是温暖清香的泉水。如此良辰美景,谁愿轻易错过?……”

“站住!”只听猛然一声大喝,有人挥枪挡住他们二人的去路。

且说此时的耶无害和阮晓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情致顿消,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名兵士横枪拦住。

“你们到此做甚?还不赶快走开!”只听兵士命令道。

“两位官兄!”只听耶无害谦和地说道,“我俩从这路过,慕名而来。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只见其中一名兵士打量着耶无害说道,“这华清宫也是你这等人随意可以出入的?识趣的,赶快走开!”

“少给他罗嗦!快滚开!”另一名兵士说道,便用枪杆横推耶无害和阮晓峰两人。

“算了!无害!我们走!”阮晓峰也拉着耶无害说道。

就在这两名士兵推推嚷嚷之际,只见一名锦衣卫走将出来问道:“何事叫嚷?”然而,当他看到面前的白衣公子,不禁目光一亮,立即喝退那两名士兵道:“你们两位退下!”

“是!”那两名兵士应声闪退于一旁。

这时,只见那锦卫走至耶无害身边说道:“这位公子!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耶家三公子玉儿,名叫耶无害!”

“啊?!……阁下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耶无害感到很是意外。

“哈!哈!哈!”锦衣卫不由大笑道,“耶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其实我们曾经见过面!”

“是吗?……”耶无害更加疑惑。

“耶公子!”锦衣卫猛然醒悟道,“请到宫内絮谈!”

于是,锦衣卫便领着耶无害和阮晓峰向宫内走去。

且说此时的那两位士兵不由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禁不住悄声说道:“你听到了没有!原来此人竟是大闹京城擂的耶无害!丞相要抓的人!”

“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可乱说!小心你我的脑袋!”只听另一名士兵有些紧张地说道。

“二太保的话,岂会有假?!”

“如果他真是耶无害,他日后则是皇上赐封的武状元,那你我可就要遭殃了!”

“这也未必!我们在此对他无礼,也是事出有因。天子在此淋浴,外人岂可擅自入内?这只能说明我们忠于职守,料他不会以此忌恨我们!”

“但愿如此!此等大人我们得罪不起。还是不提此事为好!”

话说那锦衣卫领着耶无害和阮晓峰进屋落座以后,只听锦衣卫向耶无害说道:“耶公子!手下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见谅!”

“此事怪不得他们,分明是我不知有守兵在此,才冲犯他们,直至惊扰阁下!但不知阁下以礼相请是为何事?”

“哈!哈!哈!”锦衣卫不由起身笑道,“耶公子!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是当今天子派我四处寻访你,没想到我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也算是你我有缘,你竟自己找上门来。”

“阁下到底是……”耶无害刚刚启齿,那锦衣卫早已接过话茬说道:“我就是曾在耶家庄救你又送你的那个箬帽鹤氅人!”

闻听此言,耶无害猛然想起往日东道镇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位神秘的箬帽鹤氅剑客。于是,他立即起身说道:“原来是你!……你应该是‘天皇密使’司徒一敏!”

“哈!哈!哈!”司徒一敏终于大笑道,“耶公子你终于想起来。想必你是从你家父口中得知我的身份!”

“正是如此!我记得你临走时曾说‘逢凶化吉,逢吉化凶。世间密事,皆在胸中。’所以我家父便以此得知你的真正身份!”

“我还记得我曾说过以后你自会得知我是何人,真没想到时过境迁,你我竟这么快就在这华清宫重逢!喜事!好事!这才是真正的他乡遇故知!”

“当日大侠以为我是被人追杀,才出手相救!看得出来,你是位侠义之士!耶某愿意结识你这样的侠士!”

“可是我不明白,当初我遇见你之时,你全然是一副文人举子模样,怎么转眼之间竟大闹京城擂台,而且打败‘金扇公子’陈剑南?”

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由会心地笑道:“人不可貌相!积怨太深,总有一天要怒气朝天冲!我之所以登上擂台,完全是情势所迫!”

“此话怎讲?”司徒一敏不由转首相问道。

于是,耶无害望了望坐在身旁的阮晓峰,毫不避讳地说道:“司徒大侠你也明白,如今武林大乱,豪侠剑客连连遭难,所以我才奉师傅之命潜身隐形,不轻易露出武林身份,以至我看将上去全然是一副文人儒生模样,所以才能以此避人耳目而免遭杀害!”

“嗯!……你师傅果然是明智之人!但不知你师傅是谁?”司徒一敏向耶无害问道。

“是静眉道长,还有……”耶无害未及说完,只听司徒一敏猛然一惊,道:“啊!是他!他曾经夜闯京师官府,告诫慕容山水不可信任法深大师,说他是武林叛逆。”

耶无害闻听此言,心中也不由黯然说道:“静眉道长的话的确可信,而且我也亲眼见过法深大师和杀手阿里耶库尔在一起!看来这场武林浩劫确实与这位号称武林至尊的法深大师有关。”

“噢!……原来你也有见证!他既然和杀手阿里耶库尔在一起,可见他们必有阴谋!但不知三公子于何时何地见到的他们?”

于是,耶无害毫不犹豫地说道:“在京城科试的前一天七月六日,我在大兴善寺内亲眼所见。”

“那他们有没有发现你?”司徒一敏关切地问道。

闻听此问,耶无害便坦然说道:“实不相瞒!我也跟法深大师学过武艺,他也是我的师傅!”

“啊?!法深大师也是你的师傅?!”司徒一敏更是吃惊而又怀疑,说道:“如果静眉道长所言属实,法深大师则是武林叛逆,你这岂不是认贼作父?况且你若是他的徒弟,他的行径你也应该一清二楚!”

“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见耶无害当即说道,“如果他果真是武林叛逆,我理当谨遵静眉道长所言,与他断绝师徒关系,而且我还要亲手杀了他。”

此时,司徒一敏凝望着态度坚决果断的耶无害,说道:“其实静眉道长是武林老前辈,他在昆仑山紫阳洞隐身修炼多年,通晓天下武林之事。而法深大师号称武林至尊,也非等闲之辈。但是静眉道长的话也是犹为可信,况且你也亲眼见过法深大师和杀手阿里耶库尔在一起,可见他决非好人。他既然是你的师傅,你难道事先一点也没有觉察出来?”

耶无害闻听此言,据实说道:“那次我在大兴善寺初遇杀手阿里耶库尔之时,他当即便要向我以剑相逼。幸好法深大师在场劝止了他。但我从来不知道他们竟也是师徒关系,从那以后,我便对法深大师产生怀疑。可是当时的情形,不容许我与阿里耶库尔动手,更不容许我向法深大师问及心中所疑之事。”

“如此看来,法深大师一定还有很多的事在蒙蔽着你!这样一个知面不知心的佛面禽兽,他怎么配做你的师傅?我劝三公子还是当机立断、时刻戒备,万不可轻易去见法深老佛。”

“多谢司徒大侠的好意,你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法深大师我可以不去见,但他的卑劣行径我一定要暗中追查。”

“三公子有此恒心,为兄我也愿助你一臂之力!”

就在司徒一敏刚刚说完,猛听门外有人高喊道:“皇——上——驾——到——”

闻听此言,司徒一敏和耶无害、阮晓峰便连忙起身在殿内挨次恭候圣驾。

这时,只见天子程福贵神采奕奕地步入大殿,他见殿内依次恭候而立的三人,便趁兴说道:“快快平身!今日朕在温池之内沐浴已过,好不痛快。朕特赐你们也去温池沐浴,下去吧!”

“谢皇上!”只见司徒一敏躬身说道,“不过微臣有一事启奏皇上!”

“何事?……”

于是,司徒一敏向前一步说道:“皇上所要找的武状元耶无害已经到此!”

“噢?!……”程福贵不由惊喜地转过身。他这时才发现司徒一敏的身后多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但他感觉这少年男子却是有些面熟,象是在京城擂台上见过他的身影!顿时,程福贵的心中明白了许多。他便向司徒一敏问道:“莫非这位就是耶无害?!……”

“正是此人!”司徒一敏随声答道。

于是,程福贵踱步来到耶无害身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赞不绝口,说道:“好!好!正是朕心中想象之人!朕朝思暮想也想见到这位大闹擂台的武状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耶无害!你可是见到朕的诏书才到此的?”

这时,耶无害便上前施礼,说道:“在下正是见了诏书,方才动身赶往京城。没想到在此得见天子,实在三生有幸。”

“嗯!算朕的心机没有白费!朕已派人多方寻找于你,今日终于达成心愿。朕需要你们这等武才辅佐左右!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上之意!在下岂敢违命!甘愿随皇伴驾!”

“好!近日你先在朕身边做个三品侍卫,等回去京城以后,朕再正式赐你为武状元,与你加官进爵!”

“谢皇上!”

“哈!哈!哈!耶无害!看来你到此还带着一位天姿国色的女子吧!”

耶无害闻听此言,急忙躬身回道:“在下所带女子,乃是我的红颜知己阮晓峰!”

这时,早见阮晓峰向前拜作万福道:“草民阮晓峰给皇上请安!”

“嗳!免礼!免礼!”只见程福贵微笑着说道,“你既是耶武状元的红颜知己,朕自会同等对待。你便可和耶武状元同留在朕之左右,勿须拘礼。”

“多谢皇上厚爱!草女实在担当不起,皇上身边,岂有草女立身之地,自该是隐身回避才是!”

“哈!哈!哈!”程福贵不由大笑道,“我虽贵为天子,但也是世间一人。并非那种‘龙颜犯上,却辄斩之’的皇帝。我一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二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把你们吃了,干吗要惧怕躲避?你们在我身边,不用拘谨多礼,朕不会怪罪于你们。好了!朕现在就赐你们去温池沐浴,回头再来见朕!”

且说此时的“天皇密使”司徒一敏闻听皇上所言,便和耶无害相视一望,一齐躬身说道:“谢皇上龙恩!”

说完,司徒一敏便带着耶无害和阮晓峰向殿外走去。很快,他们三人便来到热气盈绕的华清池畔。这时,只见司徒一敏拱手向耶无害说道:“想必二位远来疲惫,即可在此沐浴休息。我还有公务在身,两位请自便!”说完,司徒一敏便阔步远去。

此时,耶无害遥望着已经远去的司徒一敏,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哦!简直就象做梦一般!……真没想到,世上还竟有如此宽厚仁慈的少年天子。只是我还不知道那老皇帝何时已换了这位少年天子。”

“是啊!”只听阮晓峰也接着说道,“你我初遇天子,竟获此厚爱,亲赐我们在这华清池沐浴,简直令我难以置信!真像是在做梦。”

“可你我却是亲临此境,不容你不信。在外面你曾说没有机会象杨玉环那样‘春寒赐浴华清池’,可现在却是真龙天子亲赐你我,如此良辰美景,不正合你我之意?”

“你说的是,天赐之机,岂可错过?我如今已是尘垢满身,所以我先自找一处沐浴洁身。你自便!”

“晓峰!你要小心点!”耶无害说完,便目送着阮晓峰慢慢走向远处。随后,他转目凝望着这池中雾气腾绕的温澈泉水,准备解衣就浴。然而,就在这时,耶无害猛然望见身着白色龙袍的少年天子正向他这边款款走来。于是,耶无害急忙闪列一旁,躬身施礼道:“皇上到此!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嗳!耶侍卫!你何罪之有?”只见程福贵微笑着说道,“是朕有一事特来向你相问!”

“啊?……”只见耶无害起身惊异地说道,“皇上既是有事下问,何不遣人宣臣进见,何必枉驾驱尊?”

“哈!哈!哈!”天子程福贵不由大笑道,“派遣他们?!何必如此烦琐?你瞧我身边,什么太保、一品侍卫、二品侍卫、三品侍卫……全全让我远远遣开,何需让他们贴身保卫,反倒令朕不自不快!如若朕虑及心中大事,朕也情愿自去相问。”

耶无害闻听此言,畅言赞道:“皇上如此礼贤下士,不拘龙体自傲,真乃明君在世、得人拥戴!”

然而,天子程福贵闻听此言,却又渐渐收住笑容,深感忧虑地说道:“想当初,汉高祖刘邦作诗感叹: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可如今朕始才登基不久,国势惶惶、内外有乱,朕恐怕是得人拥戴却得不到天下哪!”

“皇上何出此言?臣尝闻‘得人心者得天下’、‘得才者得天下’,而如今皇上得人拥戴、求贤若渴,何愁江山不固、天下不宁?”

“好!耶侍卫之言果然令朕感到如醍醐灌顶、明心见性。难怪当初朕派遣司徒太保去寻找你这位武状元之时,他却向朕说他曾经在巴蜀东道见过你。说你还是一位难得的文人才子。今日朕听得耶侍卫之言,方知司徒太保所言属实,你果然也是朕所要寻找的才子。只是令朕疑惑的是,你既然文武兼备,那你为何没有被选入科举龙榜?难道你没有参加京试?”

闻听天子如此相问,三公子耶无害不禁一下子陷入对往事的苦苦思索之中:一定是陈剑南与其父狼狈为奸,从中“偷梁换柱”而顶替了他和“张草在世”张旭所应得之位!非但如此,而且还将他们一撸到底,连个入榜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他清楚得记得,在“雁塔碑处”,陈剑南对他俩所题写的羞辱之词——剑南在此题一首,龙虎榜上我居首。遍寻皇榜张贴处,绝无张旭与无害。

然而,耶无害情知他现在是站在天子身边,势必已是“新入为官”,他怎么能初见天子就冒然在背后数述当朝宰相的不是?为了“以和为贵”,为了顾全大局及各自的面子,他只好忍气吞声、强作苦笑地向天子回答道:“咳!实在是微臣无才无能,一举应试落第而归!”

“哈哈哈……”天子程福贵一听便开怀大笑道,“耶侍卫不必伤心,你是朕所要寻找的武状元,又是难得的才子;朕在此特赐你为翰林学士,以后进入翰林院还可施展你的才学!”

“多谢皇上的厚爱!为臣不才,有愧于皇上的夸奖与恩赐。但不知皇上有何事向下臣相问?”

“是这样!”只见程福贵略有所思地说道,“朕听司徒太保说,你的家乡已被洪水淹没,所以朕想知道你是从何地到此?”

耶无害闻听天子问及此事,他心中的烦忧不禁触然而发。他何尝不思恋家乡,又何尝不思念家乡的亲人?可如今,家乡惨遭洪水,亲人更杳无信息。所以他从太行山寨出发进京,一来去赴皇帝之诏;二来便要继续寻找家乡亲人。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是心中异常明白,太行山寨向来被官方视为贼寇聚集之地,那皇上就更不必多说。

故此,耶无害心中暗暗意识到,如若他说他来自太行山寨,那皇上岂不会认为他也是暗通太行山贼?更何况他还带着太行山阮老寨主的干女儿阮晓峰,如若他照实说来,那他和阮晓峰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耶无害心中立刻拿定主意,向天子回禀道:“皇上!为臣和阮晓峰是从洛阳城而来。在此之前,我曾去过巴蜀东道,可是家乡被洪水吞没,至今不知家人是死是活!”

“噢!……”程福贵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耶侍卫一定非常思念家人。但不知令尊大人是……”

“我父亲叫耶国文,乃是前朝老臣。”

“朕有所耳闻。既然如此,朕会派快马打探你家人的下落!”

“啊!……”耶无害闻听皇上之言,真是喜从天降,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激之情,急忙说道:“多谢皇恩!微臣不胜感激!”说完,耶无害便要叩头谢恩!

“耶侍卫快快请起!”只见程福贵早已将他扶住,说道:“朕能为臣子排忧解难,乃是朕之本份,何必多行大礼?”

“谢皇上!”耶无害已起身说道,“皇上仁慈厚爱、深知人心,微臣心中以后所忧之事终于有所寄托。”

天子程福贵闻听此言,不禁感喟地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跟蹉跎。我希望耶侍卫能和朕同甘共苦创建美好的明天!”

闻听天子一片与臣子息息相关的亲切话语,耶无害急忙拱手施礼道:“臣誓为皇上效劳终生,万死不辞!”

“好!朕看得出你是位精明能干的才子,朕能得你辅佐左右,从此便不会感到烦忧缠身。……好吧!耶侍卫!朕已赐你在华清池内沐浴,现在你可自便。”

“谢皇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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