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在时与这里只新鲜了几日,没过一周,他已经开始时不时偷懒在家了,好在店员都是很好的人,也用不上他操心。
钟烬看着他从花园跑进来,淡定提醒,“过两日要回家。”
时与捧着一束五颜六色的花去拿花瓶,随口问了句,“要吃饭吗?”
钟烬垂头翻杂志,“生日宴。”
时与手一顿,“谁的生日?阿姨的?”
看到钟烬点头,他才开始慌,“你不早说,我没时间选礼物了。”
钟烬终于抬头了,“一家人,送一份。”
时与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茫然答应着,“哦你准备了啊。”
时与下车的时候,刚踏进家门就震惊了,但他时刻谨记不能丢脸,脸上带着浅笑,嘴唇微动,“说好的只有家里人呢?”
幸好钟家房子大,这偌大的“宴会厅”得有四五十人了。
钟烬牵着他的手配合着他的脚步往正当中走,“没办法,上一辈人太多了。”
时与:“”
被包围着的贵妇人此时脸上带着笑意,舒华自从钟烬结婚之后已经万事不愁了,每日只需要操心跟钟渡去哪里游玩,整个人都透着生气,脸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时与抬手把礼物递过去,“阿”
钟烬已经挪到他腰侧的手动了下,时与瞬间反应过来,不着痕迹地换了个称呼,“妈妈生日快乐,您今天好漂亮啊。”
舒华早就看到了两个人牵着的手,此时一把拉过人的手笑意盈盈的,“好甜的嘴,最近累不累啊?书店太忙就让钟烬去看着,你不用那么操心。”
被晾到了一旁的钟烬:“”
四周的人开始看着时与说些话,不外乎两个人感情看起来很好,什么时候生孩子这些,舒华一一给挡了回去。
“他早上吃得少,我先带他吃些东西。”钟烬看他假笑的脸都要僵了,适时地把人解救出来了。
时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钟烬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往远离人群的地方走了过去。
坐到了沙发上他喝了半杯水才冷静下来,“太可怕了,他们怎么不跟你说,我跟他们又不熟。”
刚刚说完这话,时与侧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这人往这一坐像是给周围上了结界似的,原本还停留在这的人只小心翼翼地跟钟烬打了个招呼就纷纷远离了这块地。
时与:“”
没过一会儿,他面前摆了一份小馄饨,扑面而来的香气让时与眼睛都亮了,钟烬看他这样子勾了勾唇角。
时与一边拿过小勺子喝汤一边赶他走,“你去忙吧,我吃完就去找你。”
钟烬不能跟他一样躲清净,遂点了点头就起身去了钟渡那里。
钟烬走了之后,时与才感觉自己附近有了些人气。
只是不速之客也来得有点快。
“这位是钟烬新结婚的oga?”
时与垂着头也能感觉到来人有个两三个,他跟前都落下了一片阴影,听到这话他皱了皱眉,随即淡定放下了勺子,“新的旧的都是我。”
谢临远只是想刺他一句而已,没想到时与回击得太快,他倒是被噎了一下。但在看到时与的脸时,他似乎又来了兴致。
“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了,早说你是钟烬的人,上次面试就给你过了。”
时与愣了一下,“什么面试?”
他实在不记得之前见过这人。
谢临远弯了弯唇角递给他一张名片,“上次那家舞蹈工作室是我的。”
“哦”时与看着上面的名字恍然,“没关系,过不过都可以,当时觉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怎么钟烬的太太没去钟烬的公司工作啊?”
谢临远笑得和善,问的问题却不太和善,旁边的几个人看到这场景都在看热闹似的听着,时与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于是时与照实回答,“因为我自己开了书店啊。”
“没关系,下次你要是还想来跟我打声招呼就好,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怎么会觉得当老板比给你打工累啊?”
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时与回头看过去,是个陌生的面孔,他有些疑惑这人怎么会帮他说话。
谢临远淡定接话,“我这不是看时先生是个十分独立的oga,想要帮他一下吗?不然现在可以背靠大树,有一日靠不上了可要如何是好?”
这话已经实实在在的不客气了。
于是时与回过神来又看向了谢临远,“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钟烬不管我,所以我才要自己辛辛苦苦开店吗?”
这话一出,周围零星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少见有人这么直白地戳穿别人的话中话。
时与总算看出来了,这人是来找麻烦的,钟烬这个家世背景,谢临远应该不是跟他有仇,没仇那就是有情了?
“书店钟烬确实没帮我,但那店的位置不错,租金比你命都贵,给我心疼坏了。”时与看向了不远处已经走过来的钟烬,弯唇笑了笑。
谢临远脸上带了难堪,但依旧找到了时与话里的破绽,声音里带上了嘲讽,“那处房子不是钟烬的吗?一家人还谈上租金了啊?”
时与一脸的为难,“你看我想给你留点面子,你非要刨根问底,他当然不会要租金了。”
身后传来一阵憋笑的声音,谢临远抓着酒杯的手指都开始泛白,“你钟烬就是这么教你待客的吗?”
时与丝毫不慌,往越走越近的钟烬那里示意,“我在这吃饭啊,待什么客?待客的过来了,你去让他招待你。”
钟烬走过来就只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纷纷跟他寒暄,他点了点头看向了时与,“吃好了?”
时与撑着下巴点头,随后站起身走到了他身侧,看向了谢临远,“这位先生刚刚觉得我招待不周,刚好你过来了,你招待好了。”
谢临远迅速站起身,刚要颠倒黑白,钟烬扫了一眼几个人,“小与他爱玩,不需要待客,各位觉得哪招待不周,不如来找我?”
几个看热闹的人瞬间看明白了,钟烬十分喜欢这位新婚的oga,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刚刚我们只是聊几句而已,谈不上什么招待不招待的。”
谢临远看着钟烬看时与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瞬间垂眼掩饰性地抿了一小口红酒。
钟烬看没人再谈论,牵着时与的手走向了宴会中央。
“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啊?哼!当我好欺负。”时与皱了皱鼻子,满眼的愤怒。
钟烬听完他的描述笑了,“你不是都还回去了?”
“那是因为我聪明!”
钟烬附和点头,“嗯,他可能是嫉妒你聪明。”
时与掐了下他的手指,“你当我傻啊?”
“怎么会?傻怎么还会拐弯抹角骂人呢?”
时与瞬间被逗笑了,“我跟哥哥学的,他上次说你的衣服比我的命都贵。”
钟烬眼里也带上了笑意,“现在你的衣服跟你的命一样贵了。”
时与忍不住又掐了他一下。
钟烬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不远处的钟渡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时与刚刚坐到了舒华身旁聊了几句,抬眼就看了一个熟悉的人。
钟烬察觉到他的视线跟着望了过去,随后又收回了视线,给时与倒了杯茶水。
时与悄悄往他身边靠,“秦怀月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
时与眉头皱得更深了,前几天哥哥还说他还在国外没回来啊。
“他身边那人又是谁?”
钟烬扫了一眼那边看起来有些亲密的两人,“应辰,城建局的局长应睿的小儿子。”
时与瞬间反应过来了,秦怀月家是做房地产的啊。
时与深吸了一口气,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钟烬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乐了,但迅速收敛了,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拿开了微热的茶杯,淡声安慰人,“不急于这一时。”
时与冷静下来闭了闭眼,幸好哥哥最近忙着在医院还不知道,随后他调整了一下,露出了个笑容跟舒华聊天去了。
只是这口气还没找到机会出,时与的发情期猝不及防的突袭而来,病恹恹地窝在了家里。
正在外面处理事情的钟烬接到陈伯的电话,难得脚步匆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