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顾不得老头子掉下巴的事儿,一把揪住世子的衣襟:“你怎么不说?隐瞒不报,这是欺君!”
世子本来也憋了一肚子气,你出卖我妹妹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幸好她被沈琤掳走了,否则这一次还得被你所害:“您又没问过郡主的去向?我怎么知道要禀告?”
“强词夺理!”皇帝平日酷爱打马球,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气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炸开,挥拳就打:“朕打死你!”
众人见状,顾不得卢丞相了,又纷纷来围住皇帝拉架:“使不得啊皇帝,您消消气。”
卢策海低着头,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怒气都压住,终于从这闹剧中找回了理智,大声道:“陛下,现在不是与世子争论的时候,快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吧,既然郡主在沈琤身边,那么与他感情日益亲厚,此时若是派人与她接洽上,叫她劝说沈琤退兵,或许更有效果也不一定。”
郡主被沈琤掳走了么?掐指算算,这都足有三个月了,卢策海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小时候的确与郡主在一起玩耍,但长大就没再见过了,也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但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然这般发堵呢?
他曾发过誓,不立业不成家,不救国,不娶妻。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幼稚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过是在空耗时间,救不过了国家,也耽误了自己。
皇帝听到卢策海的话,但仍不善罢甘休:“让朕先打这厮一刻钟,商量正事也不怕浪费这一刻钟了。”说着挽袖子还是想殴打世子。
世子虽不至于敢跟皇帝动手,但抓过个把太监挡在自己跟前还是敢的,心里骂,皇帝你就跟自己家人能耐,打我干什么,去打沈琤啊。
皇帝虽然打不到世子,但拳头落在太监身上也出了不少气,过了片刻,也乏了,回到龙椅前,颓丧的道:“朕准备手书一封,派人送给郡主,让她劝说沈琤退兵。卢学士说的对,郡主在他身边相伴了几个月,或许跟他感情更深厚了,只要接洽上,一定能让沈琤退兵。”
卢丞相这会的下巴重新装上了:“……臣有一个建议,这一次,不能让世子去送信,沈琤看到世子出马,一定会联想到上次退兵之事,这一次使用相同的路数,怕他会迁怒朝廷,觉得朝廷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如让嵘王府派出一个郡主身边的仆人,带着密函给予郡主,让她润物无声的私下劝说沈琤,让沈琤自己觉得出兵不合算,自行回去,不要迁怒朝廷。”
言下之意,吹枕头风,吹的沈琤脑袋发昏,自己退兵,朝廷则完全置身事外,不受沈琤的怒火。
世子一听,当下不满的道:“这样的话,岂不是至郡主于水深火热中,她如何劝得动沈琤?”
“世子此言差矣,汉高祖刘邦被困白登,危在旦夕之际,向冒顿单于的妻子阏氏行贿,阏氏劝说之下,单于退兵,此事古已有之,世子不必多虑。”
皇帝拍板了:“就按照卢丞相所言,世子归府后,找一位郡主的仆人去送信,切不可让沈琤知道,只能知会郡主本人。”
世子能有什么办法:“……是,陛下。”
“你此事做得好,你的欺君之罪,朕便不计较了。”
世子心说,如果我妹妹真能劝得动沈琤再次退兵,那么她也能因为我被你所害,再次劝沈琤出兵,你吓唬谁呢,真杀我你试试。
话虽这么说,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世子还是得听命于皇帝的。
等到皇帝亲笔写了信,他便将信揣好,出宫回到了嵘王府。
嵘王和王妃一见世子活生生的回来,都忙迎了出来:“皇上召你去,所为何事?没有见到郡主,他询问了吗?你如何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