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像是要马上背过气去,胸口剧烈起伏着,崩裂的伤口将绷带晕出老大一片血渍来。
“别激动,还有好消息。”宗铭给他打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剂,陈桦回光返照般放松下来,像搁浅的鱼一样张着嘴喘气。宗铭接着道:“郑天生也死了,帕第亲手扼死的。两人先后断的气,差不过半分钟。”
在药物的作用下陈桦的脸色有一种诡异的放松,但眼神却隐隐透出一丝绝望来。宗铭摊摊手,面带微笑地道:“开心吗?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不必再纠结于如何报仇,也不用在费心牵挂帕第,尽可以和文敬分了那十五亿远走高飞。”
“啪、啪!”宗铭鼓了鼓掌,说,“人生赢家!”
陈桦青白的面孔慢慢涨得通红,忽然“噗”地吐了一口血出来,大约是血水呛到了气管,咳得整张床都震了起来。
宗铭侧过他的头让他把呛进去的血水吐出来,良久陈桦才恢复了正常,躺在枕上奄奄一息地道:“宗、宗先生,你、你到底是谁?”
宗铭多次在片场出现,都是顶着李维斯老公以及投资人爸爸的名头,此刻才掏出自己的证件往陈桦面前一送。陈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乎浮上了一丝青灰的死气,然而他终究还是挺了过来,喘息片刻,道:“原、原来你们、你们早就盯上了……”
宗铭收起证件,道:“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们确实盯上了剧组,不过目标并不是你们。”
陈桦微露一丝诧异。宗铭道:“我们在寻找一个可以控制和刺激他人大脑的嫌犯……哦,让我解释一下,所谓控制和刺激,就是利用他人的爱恨情仇,强化这种执念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这不重要了,虽然我们至今没有找到这名嫌犯,但歪打正着发现了你和帕第的复仇计划,也算是不虚此行。”
陈桦面现疑惑之色,沉默着仿佛陷入了沉思,宗铭留意着他的表情,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狡辩了,我们能找到你和帕第的藏身地,把你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有的证据也都有了。之所以还留着你,是因为这件案子死了太多人,怎么也得留一个活着的当证人。”
他拉了一把椅子在陈桦床头坐下,淡淡道:“林追就是通查,通查就是林追。他死后你和帕第策划了这场长达三年的复仇计划,可谓殚精竭虑,算无遗失……其实你们已经算是成功了,唯一的失误是低估了妲拉的生存意志,最终被她反水郑天生,搞得尸横遍野两败俱伤。”
陈桦面如死灰。宗铭微微顿了一下,说:“我监视了你们三天,在你们的垃圾袋里拿到了帕第的dna,和林追车祸案留下的血迹进行了比对,结果……我想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陈桦又咳嗽了几声,慢慢平静下来,也许是挂在右手上的消炎药起了作用,看上去竟然精神了一点。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哑声道:“宗……处长,你说的那个控制和刺激他人大脑的嫌犯,能和我说说详情吗?”
“哦?”宗铭诧异挑眉,“为什么?”
陈桦沉默片刻,道:“我可以用真相来交换,你们不是想要一个证人吗?”
宗铭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说:“我们是警察,不是黑社会,不做交易。”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但有的时候,向证人解释案情也是我们的义务。”
陈桦面色一松,道:“好吧。”
李维斯倒了杯水来,陈桦喝了半杯,开始讲述这宗绵延了三年……不,或者说是数十年的沉重的故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郑城不过是一个投机倒把的无业游民,机缘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