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黛默默流着泪,终于伸手回抱住他,不再抗拒,因为已无力再抗拒,干脆就顺其自然,听从上天的安排吧。
上天让她待在他身边多久,她就当多少日的贺兰颜,给他所渴求的快乐,尽可能的满足他,也满足她自己。
而当两人再度分离的日子到来时,她就会乖乖回舒家,尽她这辈子的责任,与舒家共进退。
单征樊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终于肯回应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简直喜不自胜,抱住她的臂膀忍不住缩紧,语气难掩狂喜。“颜儿,我的颜儿”
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就算前方的路途还有不少障碍,他也会一一排除,一路与她走到尽头。
他不会再让上辈子的憾事发生了,这辈子,他肯定要与她长相守,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
舒眉黛不再逃跑后,自愿揽下照顾单征樊的工作,每日往来于两人所住的院落,已然不再像初时一样,连想踏出自己的别院半步也不行。
当然她的身旁还是有柳儿跟着,顺道帮些忙,免得舒眉黛累坏了,到时候心疼的可就是单征樊了。
能得到心爱之人专心一意的照顾,单征樊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算伤口恢复得快,他也多在床上休息了好几日,就是贪求她的心疼。
在单征樊休养的日子,纪柏修有军情快报都是直接在他房里商讨,这时舒眉黛若是在场,会主动退出房外,避嫌避得彻底。
他们讨论的事情,她没有兴趣知道,而且她也有预感,那不会是她乐于听到的事,她不想多惹烦恼。
这一日纪柏修来时,舒眉黛正好不在,他将书信交给坐在床上的单征樊之后,就静静的候在一旁,等待单征樊看完并下达指示。
单征樊一边看信,一边询问:“舒廉希那里有何进展?”
“舒廉希已经察觉咱们之前故意引导他们到错误的方向,现在正命人重新寻找舒姑娘的下落,并将目标暂时锁定在业城周围。”
单征樊冷冷一笑,看来舒廉希也是个聪明人,猜出他们藏人之地根本就在业城附近,才会虚晃这么一招。
不过他们连半点线索都没留,舒廉希想要得到进一步的消息没那么容易,还有得磨呢。
“少主,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安置舒姑娘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据点之一,舒廉希有可能为了寻找舒眉黛而意外查到此处,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没这个必要。”单征樊想也不想,直接否决。
纪柏修轻蹙起眉头,总觉得凡是事关舒眉黛,主子都欠缺该有的理智。
“少主,就当是属下多心吧,请少主千万别假戏真作了。”
单征樊看信的姿势微顿,压下心中的微恼,淡淡一笑。“我已说过,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他想将舒眉黛留在身边的心意坚决,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见而改变,只是,要大家在短时间内接受她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他必须另外想办法,让众人可以接受她。
此时舒眉黛轻敲房门,带着柳儿进房。
柳儿正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舒眉黛乍见纪柏修在房里,知道自己不经意打扰到他们谈事情,满怀歉意地说:“真是抱歉,我不知道纪公子来了,我先出去好了。”
“不要紧。”单征樊将书信收起,交给纪柏修。“咱们正好结束了,你不必离开。”
纪柏修收妥信后转身离房,经过舒眉黛身边时,对她有礼的轻轻点头,但眼神可是戒备十足,全然的不信任她。
纪柏修离开后,舒眉黛来到床边坐下,柳儿帮忙把药搁在床边的小桌上,就识趣的退出房,不当碍眼的家伙。
舒眉黛拿起药碗,动作优雅的用汤匙轻舀一匙药汁,亲自吹凉后,递到单征樊面前。“辰,喝药了。”
丫鬟们始终不懂他们为何以陌生的名字称呼对方,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那代表着缘牵两世的情分,只属于他们俩之间的秘密,是绝不容其他人分享的。
他勾起笑,让她一口一口的慢慢喂,颇乐在其中,舒眉黛见他那藏也不藏的笑,羞窘得脸蛋微红,拿他没辙。
一碗汤药很快就喂完了,她将空碗放回桌上,拿出手绢细心的替他擦拭嘴角残汁,一举一动毫不掩饰对他的似水柔情。
擦完后,她本要收回手,却被他顺势握在掌心内,轻轻把玩,她羞瞪了他一眼,他的笑意倒是更深了,就是不打算放开她的手。
“颜儿,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该向我说明了?”他本来等着她主动开口解释,但她却始终没有开口的打算,他只好自己逼问了。
“什么事情?”
“你怎么会出现在西鄯王宫废墟内?又怎么知道我的存在、怎能确定我就是单辰?”
舒眉黛一愣,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将阿媱的事情说出来,就怕他不相信。但她若是不说,他肯定会不死心的继续问下去,直到她给他一个答案为止,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一切照实说出。
“其实我之所以能出现在西鄯王宫内,全都是一个叫‘阿媱’的姑娘帮我的”
单征樊听着舒眉黛娓娓道来那一段经过,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原来是他的出现,触动王宫废墟的法阵,将舒眉黛的魂魄引来,暂时附身在人形木片上现身,她才有办法领他去寻找钥匙。
而当时的她并不知他今生的身份,只确定他是单辰的转世,是她回到原本的身子后,阿媱才告知她一切。
难怪之后她瞧见他时极力躲避,前后态度矛盾,虽然这事情听来极玄,但他亲眼见过她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人形木片,所以倒是轻易便相信她的说法。
舒眉黛将大部分的事情经过都坦白以告,唯独隐瞒了她与单征樊之所以都拥有前世记忆,是阿媱刻意为之,以及两人此刻敌对的困境,也是阿媱一手造成的部分,因为就算说出来,对现况也没有帮助。
“那个阿媱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又在哪儿?”单征樊倒是对这个神秘女子非常好奇。
舒眉黛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而她也是行踪不定,偶尔才会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