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狐疑地端详了一番浅灰色的雕塑——那是一群传说中追随至高神的圣灵使徒,有男有女,还有一对孩童,个个都背生带状膜翅,雕刻得栩栩如生——还伸手敲了敲,确定是岩石的质地。
穿过石拱门离开中庭,脚下的泥土小径弯曲地穿过后园,路旁两侧的田里种满了向日葵。冬日的向日葵叶和杆变成了脱水的灰黄色,花盘发黑,仿佛无数直立着的枯槁的干尸,面朝着夕阳下坠的方向。
风雪的势头小了许多,卫霖拂去落在鼻尖的雪沫,望了望后园尽头矗立的钟楼,继续往前走。
他刚迈了一步,满田的向日葵齐刷刷转过头来,枯黑的花盘用密密麻麻的窟窿眼儿盯着他。
卫霖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刚和一头想要钻进他体内的恶灵干了一架,没觉得害怕,丧尸和怪物之类也无法令他心生恐惧,可是阴霾天色下一大片猛回头的向日葵,着实把他吓到了。
“卧槽!什么鬼东西。”他余悸未消地喃喃。
“来了……”
“来了……”
“谁也无法阻止……”
“所有人都要死……”
“怎么办……”
“来了……”
向日葵们用细小的、非人的声音絮语。不知道是哪株在说话,它们都在说话。
卫霖白毛汗都吓出来了,呼吸急促地握紧匕首,盘算着是不是该一把火烧光这些成精作祟的向日葵。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背后异样的气流,被呼啸的风声掩盖,裹挟着杀意悄无声息地袭来。他猛地抽出精铁匕首,旋身一个格挡——
火花迸射中,匕首与长剑相格,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卫霖看清来人,惊喜地叫了声:“白源!”
朔风吹起对方的罩袍,露出内中银灰色的鳞甲和骑士头盔,上面鎏着精致的鸢尾花纹章。头盔是开面式的,可以看到来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石像般一脉冷漠。
分明是白源的脸,可目光相触时,卫霖却赫然感到,面对的是个满怀戒备与敌意的陌生人。
“……白源?”他疑惑地又叫了声,撤回匕首,另一只手拉下兜帽。
对方手腕一翻,将剑锋抵在他颈间,阻止他靠近。
卫霖这下觉得事情大条了,伸手捏住剑尖,皱眉道:“出了什么事?你不认得我了?”
对方持剑的手稳如磐石,声音冰冷地反问:“我该认识你吗,术士。”
……白源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眼下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他不是白源,只是外表上看起来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