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对看一眼,同时挪了自己的椅子,离彼此远一些。
元虤一见笑了出来:「都而立之年之人了,你俩还是如此。」一如当初一起将他拉上断崖之时一般。
韩隐见了元虤笑得开心,也跟着笑着。
赵光义也没好气地笑着,是啊,都已过了三十。
三人又聊了些大宋与大辽现今的时局,此时韩隐倒是提出许多见解与对策,赵光义在一旁也听得仔细。
「…耶律只骨在我大辽已然成了下一代圣主,这孩子心思缜密,在皇太后的教导之下,如今八岁的年龄已可写出军兵策论此种书册,皇太后很是欣赏,大辽在未来若以军战为主,十年后必可统领北方,到时大宋若未能及时对战,南北恐将失衡。」韩隐啜了口茶。
「反观我大宋,皇子尚且年幼,国策重文胜武,若以此推估二十年后,我大宋便不能与之抗敌。」赵光义懂了韩隐所说的推估,心里也是忡忡。
「眼下有三急三缓之策,三急乃是农粮分配不均,收并小国民心不安,残兵残将未能抚恤。」元虤靠在暖被上,看着赵光义:「这三急,炅儿若未能在三年内处理得宜,过不了五年,怕是会有大乱。」
赵光义懂得元虤的忧心,这话陆平绅也对他说过,可他却未能听进去,还有些恼怒陆平绅说话不当,可如今元虤一说,他倒是有些懊恼,所谓忠言逆耳就是这个道理罢。
「那三缓呢?」他信元虤。
「三缓乃是引华南稻植施行将北农务之策,以解多年江北寒冬过长,无米可炊之窘,第二缓便是武将不能废,如今大局已不似先皇当时藩镇割据之迫,大宋若以文治国,二十年之后,大宋必然会有外族欺压之困,第三缓便是培养皇子,此事我本不便多说,可我与韩隐曾在大辽待过一阵子,那大辽皇太后萧绰的手腕极高,其子耶律只骨长期受此教育,不过十年恐成大宋之威胁,故虎儿担忧若是大宋皇子皆以重文轻武而习之,怕是难逃大辽的侵扰。」他是真心担忧,为炅儿,为大宋。
赵光义笑了笑:「这些话由你说出口,我便不疑有他。」叹了口气,又说:「虎儿所说之三急,陆平绅也曾对我提出建言,我却无法听下。」
握上赵光义的手:「陆大人乃是先皇所重用之大臣,炅儿,朝中大臣虽有权力党派之争,但也有像陆平绅,姚乃夫大人这等清廉忠心之大臣,忠言逆耳,也难为你处在如此勾心道角之境。」
赵光义拍了拍他的手,虎儿始终是为他担忧,笑着应了声。
不着痕迹的将元虤的手抽回,韩隐将之握在手中,元虤看了看韩隐,笑着他孩子气。
「真不知是谁孩子气。」赵光义凉凉的说。
韩隐一愣,脸上到有些红。
元虤笑得开心,拉扯背上的伤,微微吃痛。
「怎么了?」韩隐与赵光义同时问着。
元虤摇头:「笑得太欢,痛着了。」
「那别笑了。」又是同时,他两对看一眼,都有些懊恼。
元虤又是一阵欢笑:「就说了你们俩默契真好。」
房里笑声不断,待赵元侃进房后,又更是欢笑不断,窗外落在树芽的雪,坠了一堆雪白于地,枝枒上的嫩绿说着又是一次新的开始。
☆、第九章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