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畜生!”小叔正欲发飙,就被更为老成的大伯给拉住,大伯深吸一口气道:“稚雪是太年轻了,还不知道社会险恶。你以为破产后就是没钱这么简单吗?你父母和你这个纨绔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你不和谢先生结婚,没人护得住你。”
“而且你别忘了,你和谢先生是你父母自小定下的娃娃亲,你要是忤逆了他们的遗愿,怎么让他们在天之灵安息!”
言稚雪眸光一沉。
他们在世时他就没让他们“安息”过。
从小到大,为了生意利益与股份,他们只会逼着自己和谢儒相处,听谢儒的话,讨好谢儒和谢家。
即便他讨厌谢儒讨厌得快达成生理厌恶的程度。
直到成年他离家出走,言父言母打来的电话还是只有那句,让他回家和谢儒一起。
既然生前都闹成这样了,死后也没必要假惺惺完成遗愿了。
言稚雪嗤笑道:“如果我父母就因为我没和谢儒结婚而不能安息,那他们怎么还要自杀?不会像以往那样,留着一口气按着我头去和谢儒处?”
“……大逆不道啊!”
这是什么口出狂言的纨绔、逆子!
不,简直像个疯子……!
小叔被气得浑身哆嗦,“我揍不死你!”
眼看他就要朝言稚雪动手,言稚雪反应很快地……先一步倒下。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言稚雪已经在灵台前躺下了。
众人目瞪口呆。
岂止大逆不道,可谓是疯疯癫癫,罔顾人伦!
言稚雪不住地呛咳,“小叔,我病又犯了,你别和我说话,再说我怕我得死在这儿,到时候两口棺材变成三口,全家齐齐整整出殡,可就得您替我去和谢儒结婚了。”
……?
碰,碰瓷呢!
另一个话题中心的主角——言稚雪的未婚夫,谢家少爷谢儒这时候也来了,见言稚雪和亲戚们吵起来也是一愣。
“怎么了这是……?”
言稚雪气若游丝道:“我小叔说要替我和你结婚,我看他这么馋谢家,便答应了。”
“……”
言稚雪是不是真的病倒不知道,小叔看着要被气晕了。
“没事的,大伯,让稚雪自己好好想想吧。”
谢儒声音温润,轻轻地便打断了几人的争执。
谢儒走到言稚雪身边,温声道:“阿雪也是受的打击太大了这才胡言乱语,诸位叔伯放心,谢家言出必行,我当初既然答应和阿雪结婚,这时候自然不会因为言家的遭遇就始乱终弃。”
言家人只差没感动落泪。
谁不知道言稚雪这些年为了反抗和谢儒的娃娃亲作天作地,离家出走就算了,还在外头花天酒地。
如今言家失势,但谢氏财力与地位只手遮天,谢家本可以取消婚约,但没想到谢儒还愿意扶持言稚雪。
众人心道,谢儒长相俊朗,活脱脱一个光风霁月的翩翩贵公子,性格也好,是多少人的梦中情郎啊!结果这些年就这么默默忍受着言稚雪的造作,还疯狂地送他礼物,砸了数百万,有求必应。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给言稚雪糟蹋了呢?
谢儒和言稚雪一起跪下,对他道:“阿雪,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孝期过了,我们就结婚,完成言叔叔言阿姨的遗愿好不好?”
言稚雪无语地看着谢儒。
感觉再说下去,谢儒就要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装,继续装。
谢儒在外人面前仿佛一个完美无瑕的伴侣,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可怖与病态的掌控欲。
每当谢儒对着他笑,他就觉得想吐。
谢儒伸手想要揽住言稚雪的肩膀把人给扶起来。
这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呢。
“别碰我!”
言稚雪像一只应激的猫咪那般冷声低喝,拍开了谢儒的手。
谢儒沉声道:“阿雪,就算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可别忘了,你父母的遗嘱里说的是,要继承他们的财产得是已婚身份,你不和我结婚怎么还债?怎么取回老宅?”
言稚雪一顿,看着灵桌上的两尊牌位和那黑白的照片。
照片上的夫妇也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也是真没想到他父母执着到这种程度,连死了都不放过他。
谁看了不说一句牛逼呢,新时代旧槽柏,逼婚达人非他们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