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又堆了几个雪人,林文溪在一个雪人后面写下一个“渊”字,一个刻了一个“溪”字,两雪人并肩站立,月光如练,雪夜如银,一片夺目的纯色荧光闪闪中,林文溪看得微微失神。
“我怎么觉得左边那个要帅很多。”赵渊挽住林文溪的肩膀。
“我也这么认为。”林文溪浑身轻松下来,脖子有些微微靠着赵渊的臂膀,说不出的轻松舒服,就像是回到了童年的院子,那里有他曾经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站立一会,却看见其中一个小女孩把刻有“溪”字的雪人用一个红色油纸袋给蒙住下身,成了一条小裙子,又找了两个小布条扎成一对蝴蝶结,甜甜笑着:“这是老婆。”林文溪顿时羞得满脸涨红,狠狠打了赵渊一下,朝屋子跑回去。
“这怪我吗?你自己堆雪人当画画一样,还照着人堆,把另一个堆得那么瘦……”赵渊大呼小叫追上去,看见林文溪若有所思站在灯笼下。
昨晚来时,灯笼如昼,一片红色的温馨,白天无意也看见这灯笼依旧亮着,想来是亮了足足二十个小时。
“不浪费电吗?怎么不关了?”林文溪说着四处寻开关。
“灯笼没有开关的。”赵渊缓缓说。
“为什么?”
“嗯……一直亮着。”
“哦……”林文溪似乎轻易相信赵渊了,又问:“啊姨呢,我怎么没见到?”
赵渊心里一阵剧痛,林文溪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竟然轻而易举将两件息息相关的事情联在一起,而那,竟是赵渊一生的痛。
第62章(母亲疯掉了)赵渊苦忆催肠恨
自乡下搬家进小县城,父亲赵铭将的生意一发不可收拾,刚好扬子县建新城,他把目光盯向房地产,开始招标,建房,贷款,卖房,一举跃居县城首富。
生意越做越大,胆气越来越足,赵铭将竟然承包下建造县城第一高楼,规划是三十层的楼盘,这在当时最高楼只有十层的小城来说,是不可想象的。那时候赵渊才十二岁,赵铭将经常把他和他母亲一起拉到正在紧张施工的工地前,豪言万丈说着自己的规划,那时候赵渊还是有母亲的。
世事难料,因施工遇见障碍,楼盘建造停下来了,赵铭将的面色愈发沉重,赵渊和母亲的生活用度也越来越紧张。直至有一天要债的强行上门,将赵渊的母亲拖入另一间房,赵渊听见母亲凄惨的呼唤,听见父亲凄厉地吼叫和厮打,整个世界从此黑了。
赵渊的母亲疯掉了,两年后的一个雪夜,从家里冲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赵铭将沿着妻子跑出去的鞋印,找了数天,报案,贴寻人启事,却无济于事。有人说曾经见到一个疯女人掉进了谁家的水井里,赵铭将把水抽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有人说见到一个疯女人掉进了扬子河里,赵铭将没法抽干杨子河的水,又着人沿着河打捞了几天,无济于事,债主又将赵铭将在河边打晕,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