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九娘之剑术,也不亚于公孙氏了。”
刘夫人本就有一番心思,见杨夫人称赞九娘,便笑道:“她生母就是临颍李十二娘的弟子。”
临颍李十二娘,正是公孙大娘的弟子,而杨夫人所诵杜子美之诗也正是当年杜子美观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回想走曾见公孙氏舞剑器浑脱之浏漓顿挫,方才作的《剑器行》。
得知此一节,杨夫人凝神观向堂中,听说昔年书圣张旭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名闻天下。可是她用心观之,却只见刘九娘的剑术华丽曼妙,却不会令人豪情激荡,便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天宝之乱后,很多技艺都已经失传,或者失去最精华之处了,真是令人感叹不已!
约过了一柱香,刘九娘已将自己会的几套剑法全部施展完毕,从最初她打算挑开玉小姐袖子上的缎带降到随意碰到她的一个衣角,却都没有成功,玉小姐看起来刀法并不出众,但是总能在关键时护住自己,而且她的力气很大,自己并不敢硬碰硬。
刘九娘心里转了几回,便一个收式将那把长长的剑转回肘后,英姿飒爽地向枇杷笑道:“玉小姐的刀法果真高明,我怎么也破不了。”
枇杷亦收刀笑道:“我也破不了你的剑法。”
“如此就算你们平局吧,”刘夫人笑道,在她看来,刚刚的一场比武,剑光笼罩了整个厅堂,九娘占据着上风,而玉家小姐一直只是在自保,当然是九娘胜了,只不过九娘为了客人的面子才先收了剑,“你们都赶紧歇一会儿吧,吃点果子。”
枇杷到杨夫人面前让她帮自己解了袖子上的缎带,见她向自己满意地笑着,再看刘夫人、刘九娘及刘家姐妹都笑语宴宴地与自己招呼着,并夸赞自己刀法了得,便懂得自己刚刚做对了。若是一刀将刘九娘的剑磕飞再将她打翻在地,哪里会有如此合谐的气氛,且打败刘九娘于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九娘心里倒有些疑惑,但是她自是不肯当着大家的面说什么,便笑着招呼枇杷坐下,又似随意地问:“不知玉小姐所用的刀法叫什么名?共有多少式?”
这可真是为难枇杷了,她的刀法学自父兄,又在与小伙伴们的练习中改进过,若说名字肯定是没有的,至于有多少式,其实也不清楚。因为大家从不按套路演习刀法,但是若这样说出去似乎并不合适。
于是枇杷笑道:“这就是玉家刀法,共有十六式。”军中新招募兵士后便教他们十六式刀法,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劈砍刺挑,到了战场上自然要随机应变。玉家的刀法应该就是从这简单的十六式中不断演化发展起来的,爹和哥哥们教她时重点在于如何应变,但现在称十六式也差不多了。
经过交手后刘九娘的感觉却并不是这样,玉小姐的刀法千变万化,鬼神莫测,不管自己的剑法如何变化,她都能及时地挡住刺向她的剑,哪里只有简单的十六式呢?大约是她不肯说吧。
刘九娘虽然可以肯定玉小姐一定不会逊于自己,但也对自己的剑术非常有信心,认定玉小姐也不可能奈自己如何,便也不再追问,殷勤地将一碟瓜送过来。“这是西域那边来的胡瓜,特别甜,玉小姐尝尝。”
枇杷听刘九娘说话中带了些喘息,知她刚刚收剑时已经力竭,只做没有察觉笑着接了,见碟中切成小块的橙色瓜肉甚为诱人,又见碟旁放着一支小银叉,便拿起来叉一块放到口中,果然异常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