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放下手中的兵书,“他不曾习过什么武功,据我所知,在镇国寺时,师父也不曾教过他什么。你若是想学,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又不是不知他是谁,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他做成了也没甚奇怪。再者,那日他醉的连人都不认识了,你还奢望他能记住自个儿是怎么伤的人?”
这话说的,十分的打击人,但原本该被打击到的蒋钰却仍旧精神奕奕,挑眉道:“你今日有些不同啊——”末后几个字,尾音拖得老长,平添几分诡异。
“有何不同?”
蒋钰面上笑得带着几分暧昧,“以往你与人说话,从来没有一口气说的这么长过,更何况是谈起一个人?以前若是谈起了谁,你那金口玉言可是金贵得很,多说一个字都嫌多,可今日你数数,谈起尹修,你究竟说了几个字?”
“多嘴。”顾连卿重又拿起了兵书,却被蒋钰隔开,戏谑道:“连卿,有没有谁告诉过你?其实你这脸皮挺薄的,许多事藏都藏不住。”
“那又如何?”他干脆将兵书放下。
“如何?你问的是脸皮薄又如何?还是你······尹修又如何?”那两个字,不知为何,纵然吊儿郎当如他蒋钰也说不大出口,实在一旦将那两个字与眼前的好友联系起来便觉怪异。
“嗯。”
“嗯什么嗯?你倒是说说,究竟是哪一个?”蒋钰的眼中闪着光,对答案很是好奇。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我若如你所愿说是第二个,你还能再说出朵花来不成?”顾连卿张口便泼了他一盆冷水。
“你这人,实在无趣。”蒋钰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却在瞬间又亮起来,“可人家是有婚约的人了,而且,近来听说他往颜家跑的可是十分勤快,人家二人正是甜蜜的时候,你看,你可还有机会?”
“蒋大公子,此事不劳你费心。”
“别啊,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了,你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呢,总得为你出谋划策不是?”蒋钰坐在顾连卿的对面,斜过身子凑近过去,“我是不知道你这一回是中了什么邪,不过你既已中了邪,我也不会医,那就顺其自然好了。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看,那两人可是都有婚约了,虽说婚期还没定下来,可咱们这一去不知要多久,若是羌国这一回砸上了家底与咱们拼个你死我活,那少说也要好几年了,等几年过去你再回来,说不得人家都做了爹了。若你到时已经将他抛在脑后了倒也罢了,可万一到时你还念着他呢?那不得悔死?所以啊——”后面的话不需再说,一个眼神足矣。
话一说完,蒋钰便退了回去,“你好好想想,再有不过十日便要随军出征了,你可千万别想的太久。”
顾连卿“嗯”了一声,当真若有所思,蒋钰轻轻叹了口气,转出门去找锦禾要吃的去了。
不过三日,二皇子即将入军出征的消息便传遍了京都,哭惨了一众妙龄女儿家。有传言道:那西境战场是个修罗地狱,去往那里的,多半要留点什么在那里,否则全然无法活着回来。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全城的女子都道二皇子此去多半是凶多吉少,于是越想便哭得越惨。
尹修听见这消息时,正在颜家府上,不禁为这夸大的传言汗颜,更为那些女子们的反应汗颜。纵然他大师兄长得貌美如花,可与她们非亲非故的,他还没哭呢,这些女子有何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