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有些焦急了。
“这个现象暂时无法解释,我们要组织一个专家会诊,看看有什么措施。”医生说着出去了。
胡心宇感觉医生的表情这两天一天比一天沉重,她想追出再问点什么,门外的保镖阻止了她。她是不被允许到处走的,只好退回原地,继续守在马修身边。
“马修,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啊,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胡心宇嘴里碎碎念着,眼睛则紧盯着马修苍白的脸。
“马修,你这样会吓死我的,求你,长!长!!长!!!一定要长好。”
马修的样子,其实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马修,醒来,你这懒家伙!”胡心宇的心里升起一种后怕,这种后怕,来自于她的第六感觉。这几天,她和马修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说的时候,有点霸道,现在这么说更多的是给自己壮胆。刚才的离去的医生,摇头叹息的样子让胡心宇不知不觉中感觉期望落了空,她害怕这个空。
难道马修的难关还没有过去?胡心宇不愿意这样想。
十点钟刚过黎以阡就来了。胡心宇只知道他这两天都是下午四点以后才来,白日里他大致是在主持他公司的事,而他这么早过来,增添了胡心宇的不安。
黎以阡走进病房,并没有话和她说。他沉着一张脸,径直用带了消毒手套的手,掀开马修身上的被子,再掀开包扎着马修伤口的胶布和绷带,揭开上面盖着的纱布,认真的看马修的伤口。胡心宇很惊讶黎以阡的粗鲁,没有医生……
她突然又理解了。她自己也是不甘心、甚至是不能相信的,也跟着把头凑了过去。黎以阡用手指去挑那缝着马修皮肉的肠线,随着他的手指的发力,胡心宇看见,两块互不相融的皮肉之间因为受力,把各自的肌肉层亮了出来,真皮,脂肪,再往下,暗红的,是肌肉。
这腹部连到胸部的切口,是马修身上最大的手术切痕。黎以阡看完之后,把纱布复原。再接下来,他拿起马修的一只手,拆开上面缠绕的绷带。手指上的伤,算起来是马修身上最微小的伤创。胡心宇看到,被剥掉指甲的指尖,除了一些干涸的未完全清洗掉的血迹,也是生鲜如新。
马修没有好起来,最微小的地方,都没有好起来。
看着黎以阡默不作声的把马修手上的绷带缠了回去,再默不作声的离开,胡心宇心里的担忧比先前更浓了。黎以阡进来之前显然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他的表情说明他也满心的忧虑。所有的人都可以向黎以阡打听医生会诊的情况,唯有胡心宇不能,她没有资格,她问就等于拿刀割到黎以阡。
接下来朱利叶进来了,她显然还是不习惯重创伤员室里的防菌消毒隔离穿戴,消毒口罩让她喘不过气。她只停了一会,就离开了。胡心宇看着,又是一个心力憔悴的背影、一双重得拖不动自己身体的脚。
已经没有什么,能形容胡心宇的心情,不能奢望这只是一场恶梦。胡心宇觉得,自己也快要呼吸不下去了,而她是否还能呼吸下去,取决于,心电仪,那个连着马修心脏的东西,是否还肯继续为马修绘曲线。
马修被重新转入手术室等候室。马修其实没有手术可做,只是黎以阡有这样的要求。人人都能明白他想什么,都是为了万一发生的事,争取时间。黎以阡及他的助手,主要的精力都花在了是否转医院以及从哪里请到更高明的医生来会诊,最初的乐观早已烟云去,一家人惊慌失措地寻找救命的良医、良药。
胡心宇在这个时候被忽略了,她成了的自由人。一个人在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