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感到厌烦了。
厌烦了父母之间那好像没有尽头的争吵与冷战,这个被称为家的小小公寓,如果说以前还有尚存的一丝温暖的话,此时此刻,只是令人感到无尽冰冷的水泥牢房罢了。
她在考虑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知道,自己这条命的归属也是那两个人争论的焦点。与其让他们到时候为了这个一再争执,还不如自己帮他们个忙,大家都不用烦恼了。
但她对si亡多少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的,只要是生命,都会对这个词感到恐惧吧?而且,她是个很怕疼的家伙,一想到那些新闻中出现的古怪狰狞的si状,总感觉会经过一番挣扎才会离开人世。她估计自己绝对受不了那样的煎熬。
好在,她知道一个几乎没有痛苦的方法。
那是那两个人争吵的时候母亲用来威胁父亲的说辞。
她趁着父母离开家的当,拔掉了燃气密封软管的一端,接着直接拧开了燃气的阀门。
带着奇异味道的气t顺着呼x1,冲入她的身t,与氧气争夺着血红蛋白的运载位。
不一会儿,她觉得身t渐渐变得轻盈起来,眼前所见变得模糊而绚烂。
接着,她闭上双眼,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再之後的种种——门打开的声音,男人的怒駡,nv人的哭泣,尖利刺耳的急救车警报,仿佛是梦一般飘渺无迹。
做个好梦吧,做个好梦。
很久很久之前做过的甜梦。
只是这回也许再也不会苏醒。
「嘿咻——」
jg壮的汉子把瓦楞纸箱抬到房间里,沉重的纸箱和地板之间发出一声闷响。
说来还真是惭愧,我抬起一个都嫌沉的箱子,人家轻轻松松垒起两个也能从一楼搬到四楼。
「唉,行了小哥,这是最後两个了。你再点点看,还有什麽落下的,我就先回车上了。你确认完毕之後,到底下找我把验收的单子签了,这就算完了。」搬家公司的大哥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笑着对我说。
我赶忙回答道:「辛苦大哥了,在69同城给你们公司打个大大的好评。」
大哥憨厚地笑笑没有说话,回身沿着楼梯下楼去了。
而我,此刻怀着有些奇妙的心情,走进了即将入住的公寓。
我叫郑平凡,二十三岁,这是我长这麽大以来,。
但是,翻动这本名为「岁月」的书,是需要力气的,而我现在正缺着呢。
天se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灯光渐渐亮起,马路上的车辆喧嚣起来。学生们离开了校门,上班的踏上了回家的路,本来还算宽敞的街道,一下子塞满了人。
人流一多,做生意的就越多。
即使是这样的大城市,街边的小摊小贩也不会b其他地方高级到哪里,他们驾着或电动,或手推的「门面」开始叫卖。
我对其中的一些没什麽兴趣,但对另一些则分外的敏锐。
杂粮煎饼,麻辣烫,烧烤摊,烟薰火燎之间弥漫着烹制食物时候发出的芳香,而这对於我这个饥肠辘辘的年轻人绝对是最难熬的诱惑。不过,我还不准备在这些地方停留,但也许明天的晚餐选在这里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的海底捞,我的鲜毛肚!」
世上不是有这麽一句话吗?想要对抗诱惑,就找到另一个更诱人的目标吧。
大快朵颐之後,夜se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城市,但霓虹灯下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大学时代,我算是b较守规矩的那一类,尚且也在某个叫不上名字的ktv唱到了呗。
「那这麽说起来,并不是因为开封菜好吃大家才选择它,而是因为大家能里说的。」她一脸正经地瞎扯淡。
「······」
对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会胡编乱造名人名言了。
看着我吃瘪,她一脸「反击成功」的快活,笑着说:「我来吧,你先让让。」
我退後几步,好给她留出施展的空间来。她的目光聚焦到门口的箱子之上。随後,那沉重的大块头缓慢但无阻滞地从地面缓缓升起,高度大概在两公分左右,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它实际上已经浮空而起了。
接着,那箱子向着门内缓缓飘移,不多时,它已经整个地来到玄关里面了。
而从刚刚开始就没有移动位置她必须全神贯注的小瓷,很自然地和这个大大的箱子「融为一t」了。如果不是她的脑袋还从箱子上头透出来小小的一块儿头发来,那还真是看不出这儿还有个人······咳咳,有个鬼了。
而且,想像一下被装在冰箱里的nv孩儿······总感觉充满了某种独特而猎奇的美感。
「噗——!」我的嘴角憋不住声儿,但还好我的手及时帮助了它。
只是,这轻不可闻的声音还是被小瓷捕捉到了——
「感觉你在心里编排我啊!」nv孩儿的声音从箱子里传出来,但这声音并没有那种被物t阻挡的空灵感,而是一如往常的清晰,「老郑,你觉得是在夏威夷跳草裙舞b较好,还是在北极圈的冰屋里跳草裙舞b较好啊?」
哪一个都不好!我的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心想着这姑娘怎麽这麽敏感,简直像是有读心术似得。沉默半晌,我强笑着说道:「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让一个nv孩子帮忙搬东西什麽的,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而已,咳咳,就只是这样罢了。」
我强作镇定,希望这个理由能够蒙混过关。
好在小瓷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追究,只是象徵x地说了一句:「自作多情。」
然後,那大而沉重的箱子缓缓落在玄关内,小瓷也施施然从箱子里闪出来,「呼,还真是挺重的,怪不得你搬不动呢。我也只是搬了这麽一段距离就有点儿累了。」
我看着敞开的大门和大门里叉着腰的小瓷,担心这样的场景要是被外人看到可就解释不清了。於是,我四下看看虽然这并没有什麽卵用,接着回到玄关,把大门关上了。
小瓷稍作休息,又接着开始了自己的搬运工作。
她的工作流程和一般人有些不同,别人是用力抬起箱子并和它一起移动,而她则是先站到离箱子还稍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接着这箱子在她的「念动力」作用下缓缓靠近她的所在。
而等到箱子和她重合,她就休息一会儿,然後又开始新一轮的搬运。虽然这段距离并不长,但是如此反复数次,这个我都奈何不得的大箱子终於被搬到了客厅中央。
「啊!脑袋好蒙!好累啊!」
小瓷瘫倒在沙发上,发出带着疲累的喊声。
看起来,这样连续地高强度使用这种神奇的力量,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啊。
只是,让我有些好奇的是,上次她将我凭空举起来的时候,似乎没有像现在这样累得瘫倒在地嘛?
「好累啊,好累啊,我感觉一定要狠狠地玩游戏才可以缓解我jg神上的疲惫啊!」
她的语气显得更加可怜了,只是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潜台词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如果这时候,我的面前有一台px4的话,我想我一定能立刻就恢复jg神吧?」
好嘛,这回是彻底把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nv孩儿,觉得自己刚刚对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的担心实在是喂了狗。
「喂!醒醒!工头叫你起来搬砖了!」
我走到沙发边上,对着佯作姿态的小瓷恨恨地吐槽道。
滚来滚去的nv孩儿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计画没有成功,很是不情愿地从沙发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丝毫未见之前的疲惫不堪,「唉,px4不行的话,来个xbxx也行啊。我不挑的!」
「呵呵,这不是你挑不挑的问题,是我钱包鼓不鼓的问题。」我走到箱子边上,「而很可惜,我钱包的回答是‘不’!」
她鼓着脸颊,一步三摇地从沙发那边「蹭」了过来,仿佛这段距离对她是个莫大的折磨。我没好气地拍拍箱子的外壳:「好了,先做正事,把这个箱子拆开。至於游戏机的事情,也不是没得谈,只要你好好表现——」
这就是所谓的空头支票嘛,我随手开出来没有任何压力。
她的jg神顿时为之一振,但随後又发出了不信的声音:「说得好听,但是空口大白话的,我可不相信。」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上当。我有些苦恼起来,在亲戚家的几个熊孩子身上屡试不爽的这套「只要你好好表现」到了小瓷身上好像没了原本的作用,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还真得给她买个四姑娘?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穷光蛋!」她却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来,用以往未曾见过的柔和声线说道,「我也就是开玩笑来着,明明自己也没帮你做什麽,就要你给我买这买那的,我哪有那麽厚脸皮啊?」
我定定地看着她,突然觉得小瓷的形象变得可ai了起来。这孩子,有这麽善解人意来着?我觉得之前对她的评价是不是有些过於严苛了?出於这种「我是不是误会她了」的愧疚感,我甚至想着,要不要满足一下这个可怜的人儿小小的愿望?
不!有什麽不对劲儿!
我突然产生了警觉,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带着莫名的深意!我的背後冒出层层冷汗,那是差一点儿踏进圈套的代价。
小瓷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正在打量着我的表情——不是有这麽一条真理吗?眯眯眼都是怪物啊!好算计啊,亲戚家那些熊孩子只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向长辈要东西,但却没想过以柔克刚动,之以情,反倒让长辈乐得满足他的要求。这即是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小瓷面带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怎麽了?为啥脸se这麽怪?吃坏肚子了?」
我吞了口口水,强颜欢笑:「啊,没事,没事。」
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突然想通了,肯定会被她这自然无b的演技给骗过去的。
玛德!还好老子聪明!
我正在记录一些东西。
「花菜,香芹,还有海鲜——」
这是我的忌口清单。当然,说是忌口,倒也不是说吃了会有什麽大事发生,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牛r0u,青椒,胡萝卜——」
这边是我尤为喜ai的菜品的清单。从小到大,母亲给我做的菜里,往往都出不了这几样原料。
母亲总是会在我大快朵颐的时候取笑我:「你吃了这麽多年,难道不会腻吗?」而我也总是用一句话把她的调笑给堵si:「老爸老妈你们两个相处了这麽多年,难道就不会腻吗?」
母亲她总是笑笑不说话,转过头去看看老爸。而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又少不得在餐桌上,当着儿子的面向妻子展开一番深情告白。他脸上的表情,即使是这麽多年过去了,我也依然历历在目。
「呵呵——」
我忍不住轻笑几声。
坐在另一边的小瓷看着我脸上的笑,有些疑惑地问道:「怎麽了?有什麽好笑的?」
我看了看她:「啊,没什麽。只是想起些有趣的往事罢了。」
她的眉头挑了挑,接着脸上带着些落寞:「是嘛?嗯,有趣的回忆确实是人生的珍宝,可不能轻易就丢掉啊。」
哎呀,是我不小心了。明明知道小瓷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却还是失言把所思所想漏了出来。
她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你这麽矫情g什麽?就是因为不想失去那些,我才想尽办法想把记忆找回来啊!这是我的寻宝,寻找宝藏的路上哪有踯躅不前的道理?你想多了。」
寻宝吗?这倒是个好b喻。而且看起来,她自有自己的信念,并不需要我的安慰。
「是,是我想多了。」我把两张清单交给她,「喏,写好了,这边是忌口,这边这张是我b较喜欢吃的菜。」
两张薄薄的的纸页从我的手掌心中漂浮起来,来到小瓷的眼前。她看看这边,又接着看看另一张,还不住地点点头:「哦,这样啊。不过,你居然吃不了海鲜?啧啧,可怜呐,你的人生少了不少的趣味哦。」
我人生的趣味可不止有食物啊,我暗暗腹诽。
「牛r0u,胡萝卜,还有青椒的话······嗯!我已经想出一道好菜了。」说到做菜话题的时候,小瓷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她说得很笃定。我虽然不清楚她做菜的技法有多高深,但是看她一脸自信的样子,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剩下的菜嘛,嗯,也能做几个素菜。」她继续打量着清单,念念有词。
我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了句:「你说是什麽,那就是什麽吧。」
这件事是小瓷主动提出的,她让我把忌口和心ai的食物写出来,方便她做出符合我口味的菜品。看她兴致b0b0地研究清单的样子,还真是对下厨做饭满是兴趣啊。
我有些好奇地她:「小瓷姑娘,小瓷姑娘,为什麽你明明没办法吃东西,却还是这麽喜欢下厨啊?下厨做出好吃的自己却没办法享受到,这不是很可怜吗?」
她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过了半晌,她才含糊地回答道:「做饭嘛,也不见得一定要为了自己咯。而且······」後边的话语在她的嚅嗫中变得含混不清,我没办法听明白她到底说了什麽。
她说得也很有道理,这世上很多人的工作不见得是为了自己的享受,而是满足其他人的需要。母亲不喜欢吃青椒,但是因为我和父亲喜欢,她每次炒好了有青椒的菜,自己不动筷子,只是看着我和父亲吃也能露出笑容来。
小瓷的心境也和她相似吗?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能够从这个过程里获得快乐?
这个答案我没办法知晓了。
我正在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小瓷凑过来把我的心思给拽回了现实:「嘿嘿嘿!老郑!工头叫你起来灌水泥了!」
那是什麽形容啊?「搬砖」的升级版本?
「怎麽?」
她一脸无奈:「我说,你不会以为你一点儿活儿都不用g了吧?」
我挠挠脑袋:「啊!」
「啊你妹啊?」她的手指头戳着我的额头,眼睛里饱含着怒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没听过?东西还没买回来呢,你就躺下当大爷了?想得美!去买菜!」
啊,这麽说来,冰箱里确实还是空空如也来着。我从沙发的柔软坐垫中挣扎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得令!」
我可真是劳碌命,好好一个星期六,明明是应该宅在家里,吃着外卖,喝着肥宅快乐水,看着纸片人老婆,做个废宅的大好时光。现在却要三番两次地出门,暴露秋日的yan光和冷风中。
不过,我看看面上仍然愤愤不平的小姑娘,心里出奇地没有什麽不满,反倒觉得有趣起来。
总感觉,多了个使唤起我来一点儿不留情面的妹妹。
······
有些人喜欢在大商场,买那些包装得很漂亮的蔬菜,r0u类制品。用保鲜膜包着,pvc塑胶盛着,看起来光鲜亮丽还很卫生。
当然,也因此,这些「出身高贵」的食材的价格显得高些。
「可那里不是会过日子的主妇会经常光顾的地方。」这是老妈亲口对我说的,作为一个c持家庭多年的nvx,我觉得她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至於到底该在哪里买菜——在这个国家,哪怕是再繁华的大都市,你也总能在街头巷尾,弄堂胡同里找到那些提溜着篮子,亦或者用小车拉着还带着泥土味道的蔬菜的菜贩子。
他们就这样把自家地里长出来的各式蔬菜,以一种毫不做作的姿态摆在地上,任君挑选。
「能不能便宜五毛?就五毛!下次我还来您这买菜行不行!」
「行!给您过秤!」
「你这个菜叶子被虫子蛀过了啊,品相不好,便宜点儿行不?」
「蛀过的说明没打农药啊,纯天然,原生态——都是我自己家里的菜园出来的!」
「······」
而这种地方,自然也少不了这个国家的人民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之一,讨价还价了。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过嘛,我只是这个战场里的新兵,还轮不到我抢到什麽实惠,我此行的目的也只是买到想要的东西而已。
「如果是老妈来的话——」
想想小时候被她放在手推车里,看着她和菜贩子们为了三毛两角争上好几个来回,唾沫星子飞到我的脸上······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但是,我是知道的。这里的摊主们其实最喜欢老妈这样的客人,反倒最不喜欢我这种连个价都不还的雏儿!没意思!
就b如刚刚给我亮了个支付码的大爷,看着我的眼神似乎会说话:现在的年轻人,技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像老玩家看着初入江湖的新人发出的感叹。
这是从不知何时起,就在这片土地上流传着的传统娱乐专案。他们锺ai着这种言辞交锋的游戏,一如我和我的同龄人锺ai着在qq群里发表情包灌水。
「呼,菜是到手了,接下来是r0u类了。」一番搜寻之後,我完成了清单上的一部分内容。
我掏出手机,在地图app上搜寻着附近的菜市场说起来惭愧,我还没来过这附近的菜市场。买r0u的时候,还是得去到这些b较有保证的地方更好。监管之下,注水,冒名顶替,以次充好的现象不会泛n。
一通忙活,我提溜着半斤牛r0u走出了菜市场大门。背後的人流已然熙熙攘攘,我看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各家各户开灶的时候。或男或nv,或老或少,正在抢夺家中掌勺人中意的原料——
那可不是什麽家家酒,而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罗场。
「好在我家的那位想要的,我可已经拿到手了。」我看着左手右手的大包小包,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长官!郑平凡,胜利归来了!」
······
我们常说的一句话是,认真的男人是最帅气的。
但是我得说,认真的nv孩儿也会绽放出独特的魅力。
小瓷在c使着刀具的时候,聚jg会神。
她并不用手去拿握那柄刚刚拆封的菜刀她的手也象徵x地摆出个切东西的姿势,而是运用她那奇妙的「念动力」控制着刀具上下翻飞。
初时,她可能因为从未用这能力做这种事而显得生疏,但不久之後,案板和刀子之间的碰撞声就变得有节奏而悦耳起来。
这可是个jg细的活,她的目光一点儿也不敢偏移,小心翼翼地把菜和r0u切成需要的模样待用。
她在认真做事,我也没闲着。虽然刀法不jg,厨艺稀松,但是洗个菜,拔掉老叶子的工作我还是能胜任的。
这项工作,学名叫作打下手。
随着时间推移,小瓷的动作似乎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快——我觉得那甚至已经是人类没办法做到的地步了。几乎是眨眼之间,案板上的原料就会被分割成块状或者是条状。哪怕是厨艺再高超的人,也不可能如她的速度一般吧?
刀子和案板之间的声音没有明显的间隔,如果不是仔细听,甚至会以为它们是连成一串的。这就好像之前她能够轻松地把我举起到半空中,这种念动力使她能够迸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
现在看来,在使用念动力时,她的速度和准确x也都有长足进步。而因为这种不讲道理的速度,很快,这个本来很花时间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宣告结束了顺便说一句,之所以是「很快」而不是「瞬间」结束,是因为我洗菜的速度跟不上她切菜的速度。
而之後——
打火,开灶,放入原料,翻炒,加入各式调味品,g芡,出锅摆盘。
香气扑鼻而来当然,因为没有装x1油烟机,烟薰火燎的味道也扑鼻而来了,让我有些流口水。
我偷偷抄起一双筷子,往刚出锅的炒菜那边伸去,希望一品大厨的技艺如何。
可大厨似乎讨厌我这「不告而取」的行径,在我还未功成时,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打了我的手背一下。
「唉!」
吃痛之下,我手中的那双筷子便拿不住了。只是它们也并未掉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静静地飘浮着,紧接着,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筷子笼里。
「等开饭了才能动筷子!」她撇撇嘴巴,有些着恼,「至於现在,你给我到沙发上乖乖坐好,别动歪脑筋。」
我这个打下手的,终究是被大厨给炒了。
······
等待美食的时光总是难熬的。
闻着从厨房那儿飘过来的味道,我的涎水分泌旺盛,大脑皮层主管嗅觉和味觉的部分高度活化。
饕客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在店家也没让他们等待太久。
「老郑,过来端盘子!」
明明是支使我的命令,我听了却欣然雀跃。小跑着去到厨房,把案台上那一碟碟五颜六se的菜品拿起来,运到茶几上。
「这是把牛r0u,胡萝卜还有青椒放在一块儿炒的。名字我也说不上来,但应该合你的口味,这边这是炒卷心菜,这道是炒笋,b较爽口······」
小瓷站在茶几边上,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听了她的话,只是不住地点头,想像着这些菜到嘴里的滋味儿该是多麽美妙。
「看你那猴急的样儿!」她笑着说道,「吃吧,吃吧。」
听了这话,我哪还有矜持的余裕?
飞快地抄起筷子,拿起饭碗,把菜夹到喷香洁白的米饭——
等等!
并没有喷香洁白的米饭啊!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咱们,是不是忘记买米了?」我转头看着小瓷。
她闻言先是张了张嘴巴,接着右手做锤状往左手一落,似有所觉:「你这麽一说,好像还真是。」
我看着面前的几盘美味,却顿生哀愁。
「江南人没有大米,是活不下去的。」
「这也是那个衣索b亚人说的?」
当我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在做梦。
入眼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地,而我身处在几簇繁茂的大树冠顶之下,正对着我的是一座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小木屋。
小木屋久经风霜,木质的外墙粗糙而暗沉。稻草制的屋顶,石制的烟囱矗立其上,还有嫋嫋翠烟从烟囱处往外冒。
这绝非是现实里的光景,也绝非我记忆中曾经去到的某处。
「小瓷?是你吗?」
站在遍布枯枝残叶的地面上,我一边转着圈,一边对着周围的空气发问。
「······」
寂静的森林中只有萧萧风声,无人回应。
而这份寂静又让这森林更显幽深,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停滞了一般,让我觉得有些不适。
我皱皱眉头,心想这丫头又在盘算什麽东西。
我把目光转向面前小木屋的大门,y木和铁箍组成的门板,h铜制的门环和锁具,因为氧化散s出蒙蒙的浮光。
虽然门上并没有写着「欢迎光临」的牌子,但——
「看起来,不进去的话,是没办法继续了?」
如果说小瓷制造出的这个梦像是个rpg游戏的话,那麽我不去触发这个开门的「事件」,可就没办法推进剧情了。
我上前几步,把手搭在门把上。
「吱呀——」
木门发出声有些刺耳的尖锐声响,并随着我手的动作打开。
门内和门外似乎是两个世界,寂静幽冷的气氛顿时一变!
地面上铺着看起来就很软和厚实的动物皮毛,周围的墙壁上贴着暖se的壁纸。在屋子的一角,壁炉内燃着火焰,给这个空间带来光和热。这屋子并没有天花板,木桁架结构的顶梁粗犷地暴露出来,那上头垂吊着几丛绳网。绳网里装着不知什麽东西,被塞得鼓鼓囊囊。
而在壁炉的一旁,有一架背对着我的沙发。沙发是暗红se的,棉麻材质的外套,高高大大的靠背,让我没办法看到沙发的那一边。
「吼吼吼,小红帽,你来看nn了?快到沙发这边来,让nn来看看你吧!」
枯朽的老年人的嗓音,从沙发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看起来这是个以「小红帽」为蓝本的作品?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顺着这故事走下去,还是不管不顾直接把小瓷给揪出来。
稍作犹豫之後,我心中有了决定,回道:「您认错了,我不是小红帽,我只是个路过的旅人。我正在找家里的一个ai捣蛋的臭小鬼,您看见过她吗?」
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玩,我就跟你把这个游戏推进下去。虽然只有两个玩家,但是这真人跑团的机会可是绝无仅有,我也乐得享受一下这份有些神奇的欢乐。
「什——?!我才不是臭小······咳咳咳,啊,你不是小红帽吗?」
这句话的前半段,是我熟悉的那个清甜的少nv声线。而後半段,则有恢复了之前那苍老的nv声。因此,让人觉得分外的怪异。
「呵呵——」
我忍不住轻笑几声。
看来小姑娘对我的调笑有些着恼,但是现在暂时还不想结束这个很有意思的「设定」。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见过一个小nv孩儿吗?年纪不大,穿得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又丑又矮,还喜欢吃自己的鼻涕。」
我压抑着自己的笑意,把台词现编的给说了出来。
「鼻,鼻涕?!我,我才没见过这种人,你找错地方了!」这回整句话都是用那个老人的声线说出来的了,「你是她的什麽人啊?怎麽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好好看好?」
哦,看来需要我介绍一下人物背景了?我思量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是她的远房亲戚。唉,说来话长,这个孩子特别可怜!从小脑子这一块啊就有问题!三岁才学会走路,七岁还不会说话,都十六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喜欢吃鼻涕玩儿!」
「唔——」这回又是那个我熟悉的少nv声线发出的声音了。
我甚至都能想像到小瓷高高鼓起脸颊,憋着大大一口气的模样了。
「她没告诉家里人,就一个人跑出来玩儿,但是很久都没回来,所以我才来这座森林里寻找她的行踪。」
这个nv孩儿的人物形象渐渐丰满起来了。
「那你可得小心了,这座森林里据说可是有凶狠的大灰狼出没的!你可别被它给吃掉了!」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哦?是这样吗?那看起来那个孩子肯定是被狼给吃掉了,真是可怜人啊——」我故意拿着悲悯的腔调,「我本来还想着,如果她能学会不吃鼻涕玩儿的话,就给她买个游戏机来着!」
话音刚落,沙发的另一边转出一个纤细的身影——是小瓷。
小姑娘并没有穿着我熟悉的那套白se连衣裙,而是换上了一身很符合她「nn」身份的粗布衣裳,打着补丁的上衣,格子的下装,还有头上裹着的红se头巾。头巾的下头好像塞着什麽东西,所以显得鼓鼓的。
她快步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脸上闷闷不乐,平时总是往上扬的嘴角,这回低低地垂落。她的眉心紧紧皱起,挤出几道好看的皱纹,昭示着她心里的恼火。
是的,她生气了,再明显不过。
「老郑!你绝对是在说我吧?那个吃鼻涕的家伙,你绝对是在说我吧?」她急急地发问,「没意思,没意思!这个故事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玩儿的!」
我看着她这一身「戏服」觉得好笑:「那,在你看来,我应该怎麽做才好啊?」
她哼哼两声,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的口气:「肯定是你顺其自然地成为小红帽,然後来到nn面前,然後猝不及防之下,被大灰狼撕成碎片啊!啧啧——」
她还很是得意地咂嘴。
小红帽原来要被撕成碎片吗?还真是个让人「童年崩坏」的黑童话剧本。
「不过,这里也没有大灰狼嘛······故事要怎麽继续啊?」
这栋木屋里只有我和小瓷两个人,如果说我是那个「小红帽」,小瓷是「nn」的话,大灰狼是由谁来扮演的?
不过,等等!我仔细回想了那个耳熟能详的童年故事,记得最後,大灰狼是乔装打扮成nn的模样,想要骗过小红帽的。那这麽一来——
似乎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小瓷扯下了自己头上包裹着的头巾,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弹」了出来,原来把头巾鼓鼓囊囊的是它们!
灰se的耳朵尖尖地树立在她的头顶,还不时地抖动几下——这东西居然能动?
「喏,就是这样,我就是大灰狼啊。」
她转过身去,把後背对着我。一条同样有着灰se覆盖的尾巴从她上下衣装中间的缝隙里伸了出来,而随着她说话,这根尾巴也同时轻轻地上下舞动,仿若活物。
「嘿嘿!这耳朵和尾巴可都是真的!怎麽样?好玩吧?虽然是在梦里——」
我定定地看着她,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盯着她的耳朵和尾巴看。众所周知,没有男人会讨厌兽耳这种属x的!衣索b亚的哲人也不例外!
好想,00看。我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喂!喂!喂!老郑?你怎麽了?呆头呆脑的。」她的右手在我的眼前来回地挥舞,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那「不轨」的想法咳嗽了几声,似乎这样就没人能看出来我的算盘:「啊,很不错啊,很b真。呵呵——」
她的脸上先是疑惑,随後渐渐变成促狭的笑容,好像在说「我懂你在想什麽了」。她脚步轻快地在我的周围打转儿,发问:「吼吼吼,老郑,人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yuwang啊!你想g什麽,说说看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尾巴和耳朵在我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我的鼻尖似乎都已经能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触感了。
「咳咳——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明白。」
但我当然不能立刻投降!这是我作为一个男x的矜持!
「可以让你0哦,任你0到爽都可以!」小瓷直接了当地抛出了鱼饵。
「谢谢!我想0!我特别想0!求你让我00看吧!」我则当机立断,马上咬钩。
矜持什麽的见鬼去吧!耳朵和尾巴对老子更重要!
我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麽样,但是看着小瓷那一脸嫌弃,估计肯定不是什麽正派的脸——但至少我知道自己没流口水!还有得救!
「你刚刚的发言已经昭示你是个没救的人了。」小瓷一边摇头一边撇嘴,「不过,要对yuwang忠诚这句话毕竟是我说的,我也没什麽立场来谴责你。只是,世上没有——」
——免费的午餐。
所以0耳朵和尾巴是收费服务?不过仔细想想,猫咪咖啡厅尚且收钱才能x1猫,小瓷收个费提供一下增值服务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那麽,怎麽样才能够买到呢?就这个服务。」
认真脸jpg。
小瓷的嘴角上扬:「这个嘛,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吃点儿东西就可以了——一点儿不剩地全都吃掉。」
乍一听起来,是个没什麽大不了的要求,我却不知道为何感到一阵阵恶寒。
吃东西?
一点儿不剩?
她想让我吃什麽?
难不成以前我立下的无数个「这波能反杀我倒立吃翔」的fg今天要兑现了?
不会吧,小瓷再怎麽说也会觉得恶心的吧?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了耳朵和尾巴我要不要牺牲一下下呢?
反正只是个梦嘛,也不算真吃是不?
男人嘛,为了梦想什麽不能g?
·······
天知道短短几秒钟之内,我到底在脑子进行了多少次的博弈,纠结着该怎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来吧!我已经什麽都不怕了!」
小瓷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看起来是被我b0发的信念给震住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你很兴奋,但是,嗯······有g劲总是好事嘛。」
说完,她拍拍手,就和以前她曾在梦里向我展示的神奇一幕相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凭空出现在小木屋内。本来还稍显空旷的小木屋中部,现在则显得恰到好处,很得宜了。
木质的桌椅组合和整座木屋的气氛很搭,桌面上摆着几个瓷质的盘子,盘子里边儿盛着炒菜——额,这充满了中式气息的家常菜可就和这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了。
胡萝卜青椒炒牛r0u,炒卷心菜,还有炒笋······嘿,这不就是晚餐的时候,小瓷做得那几道吗?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
而说到晚餐,因为我和她的疏忽,造成了只有菜没有饭的对我来说,这就相当於速食面只有调料包,没有面饼严重事态。
别无他法之下,我只好将几道菜封存起来,留作明天的配菜。至於今晚,我用一包饼乾垫吧垫吧,倒也不怎麽饿。
「郑先生,请您就坐吧——」她右手一扬,指向椅子的方向。与此同时,本来塞进桌膛里的椅子被隔空ch0u了出来,还真是贴心的服务员啊。
我坐到椅子上,看着面前颜se各异的菜肴,心里不禁有些开心起来。心理落差太大,由不得我不开心啊!
本来以为小瓷肯定少不得为难我一番,但没想到现在不仅能享受一顿大餐梦里,同时还能实现「000」的梦想梦里,简直像是在做梦啊就是在做梦。
「哦,对了对了,我都忘了,你必须得有这个才行!」
小瓷站到桌子边上,打了个响指,一碗光鲜洁白的米饭出现在我的眼前,顺带着还有一双筷子静静地躺在边上。
「请用吧!」
正主发话了,我哪还有推辞的道理?抄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嗯!这道炒牛r0u,火候老道,入口有一种独特的焦香味,简直像是在嚼煤球一般,令人印象——呸!呸!呸!」
我急忙站起身来,吐掉嘴里那一摊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残渣,但是嘴里的余味仍然让我直犯恶心。那简直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食物味道,而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物质在岩浆里泡入味了之後被端上餐桌!
「这是什麽鬼东西?明明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为毛味道这麽怪?不!这都已经不是怪了,这简直就是——」
我的「毒药」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小瓷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简直就是什麽呀?继续说啊?怎麽不敢说下去了?啊!?」
「不,没什麽,我就是觉得太好吃了,一时之间jg神错乱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立马认怂。
这里可是小瓷的主场,天知道我要是把她惹恼了,最後会发生什麽事?也许真得会被丢去喂狼?不要啊!妈妈救我!
「那就,乖乖把这些菜都给我吃掉!一点儿不剩地!吃!掉!」
我含泪坐回位置上,开始了一顿令人绝望的晚餐。我丝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把眼前这些味道古怪的菜都吃掉,自己会si在餐桌上。
鲸吞敌敌畏,龙x1百草枯——不过如此!
「至少在我si之前,能让我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狠心吗?」
「快吃!」
「是!」
弥留之际,我突然想到,最後的晚餐时分,耶稣如果知道是犹大的叛变害si了他,他会怎麽质问犹大呢?他会感到愤怒吗?
主应当会原谅他的。
那麽我便原谅你了,小姑娘!
接着,我扑街了。
周日的清晨,我从噩梦中醒来了。
啊,我知道对於在座的诸位来说,这经历其实算不上什麽新鲜事。不过只是个噩梦而已,无论是谁或多或少总遇见过几次。
x1血鬼的獠牙,异世界的魔物,掌控奥法的神灵——b起诸位更感兴趣的这些东西,凡夫俗子的梦可实在是一点儿都不x1引人。
但是,我如果说这个噩梦是个幽灵的手笔,而且这个幽灵的外表还是一个可人的小nv孩儿,诸位也许就能提起些兴趣来吧?人们乐此不疲地追逐着平凡生活里,超越常理的闪光点。
可真正身处其间的人可就往往不这麽想了。
「我觉得自己可能暂时没办法吃下去东西了······呕!」
天知道我到底在梦里吃了什麽东西?那残存的痛苦虽然并没有影响到我的身t,但是我觉得自己绝对是留下心理方面的y影了!也许会就此患上厌食症也说不定!
此时秋分未至,时间虽然尚早,天光依旧明亮。沐浴在秋日yan光下,我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而不出所料,这份安宁很快就被打破了。
「早上好!老郑!昨晚睡得怎麽样?有做个好梦吗?」穿着连衣裙的小瓷从天花板里钻了出来,飘然落到我的床边。
她面带笑容,语带关心。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那恐怖的晚餐,看她一脸纯良的样子,我肯定想不到这家伙其实就是罪魁祸首吧?
「唉,好着呢,劳您老人家关心了。」
她点点头:「那就再好不过······啊,我记得我好像答应过你只要你都吃下去了,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来着。放心吧,我说到做到的。」
哦!来了来了!看起来我的牺牲还是有回报的嘛!那可怕的梦造成的恐怖余韵,此刻也被这份得偿所愿的兴奋给驱散了不少。
「不过,你知道的,这得留到你的梦里了——你醒着的时候,我可是没办法满足你那个愿望的。」小瓷提醒道。
确实如此,小瓷的身t本身并无实质,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触0到她和她的耳朵与尾巴。
「让我0到爽吗?」我问。
「嗯!让你0到爽!」她答。
诸位,我收回前言,果然身处其间的人其实爽爆了!
希望今天快些过去!
我如同幼年时,祈祷暑假前的最後一天快些过去一般在心里默念。
······
周日的上午,我出了趟门。
今天的早餐姑且是用油条豆浆对付了谢天谢地,我没得上厌食症,还能吃得下东西,但是午饭我可不想继续用饼乾充数了。
昨天的晚餐虽然除了纰漏,但只要我带回电饭煲和大米,中午就可以享用一顿丰盛佳肴了······当然,如果小瓷做的东西味道和梦里一样的话,就当我没说。
「这种情况,还是不可能出现的吧······大概?」
梦里的食物有什麽味道,小瓷可以任意改变,但是真真正正摆出来的菜肴,总不可能有什麽突破人类认知的滋味——无非就是难吃而已,经历过毒药洗礼的我有什麽好怕的?
出门的时候,我本来想如法pa0制,通过视频通话「带着」小瓷一起出门。但是小瓷自己拒绝了,她的意思是昨天的尝试已经足够,今天还是不耽误时间,直接过去卖场b较好。
我虽然是不介意花点儿时间在路上,但是既然小瓷她都这麽说了,我也尊重她的意见。
去卖场的路上很顺利,坐着计程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在卖场里搜寻一番後,我也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结完帐後,我走出卖场大门,准备再打辆的士回去。
事情到这里都没什麽问题,只是之後的发展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就在我站在马路牙子边,伸出手,都已经拦下一辆空车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疾呼——
「救命啊!抢劫啦!」
我正准备打开计程车车门的手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因为时间尚早,这时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人行道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跪倒在地上,高声叫着「救命!」。一边呼救,她的手一边指向另一边的一个黑衣男人。
这男人一身黑,还带着顶黑se鸭舌帽,脸上用黑se口罩给遮得严严实实。他怀里揣着一个挎包,看来这就是老婆婆被他抢走的东西了。这人身材不高,但是跑得飞快,老婆婆发出呼救还没多久,他就快没影了。
周围的行人本就稀少,而且距离事发现场都隔了一段距离,只有我的位置算是b较接近的。如果我不做些什麽的话,抢劫犯肯定是会逃之夭夭了。
我看看眼前的计程车,又看了看已经快要逃脱的抢劫犯,心里一横,最终决定出手相助。
「对不起,能麻烦您帮我看一下东西吗?」
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计程车旁一丢,我一边转身朝抢劫犯方向追,一边冲着计程车司机师傅大喊。
司机师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降下车窗,伸出个大拇指来。
这是在jg神上支持我吗?无论如何,多谢了。
轻装上阵,我健步如飞。那黑衣男子虽然跑得快,但是我发狠之下,也sisi地黏住了他,虽然追不上,但是至少没让他脱离我的视野。
他似乎察觉到了身後有人追击,回头望了一眼确认一下情况。在看到我之後,他的脚步明显淩乱了不少,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是速度反倒是更快了。
这家伙还真是能跑!
他似乎很有经验,并没有跑到会有b较多行人的大路上去,而是左转右转,转筋了卖场後头的小巷子里。
这块地方建筑物密集,四通八达的街巷简直像是个迷g0ng。一旦我一个不注意被他甩掉了,恐怕就再难找出他的踪迹了。
「妈的!站住!」
我出声威胁,想要打乱他的步伐。但是他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拐进路口的小巷子里不见了。
「c!」
我低声咒駡一句,拼了老命地继续提速。也就是我大学时代有锻炼身t的习惯,身t素质保持得还可以,不然追到现在,换个身t弱点儿的人,估计已经快趴下了。
我跟着他转到同一个巷子里,正待寻找他的踪迹时,却陡然发现他竟然背对着我站在原地不动了!我再仔细一看,原来这巷子的另一端是被封si的,这是条si路!
他惶急之下,没看清这条路是否能走通就转了进来,却没想到被我来了个「瓮中捉鼈」。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儿,不敢贸然上前,怕他狗急跳墙,只是站在路口,阻挡住他的去路:「你——哈——你跑不了了!把东西交出来,乖乖地去自首,还能判得轻点儿。哈——」
黑衣男人转过身来,似乎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把怀里的挎包往地上一扔,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来!看来他是不打算束手就擒了。
我看着寒光闪闪的折刀尖儿,吞了口口水,这要是被紮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老子也不想伤人!」
粗哑低沉的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发闷,但是那gu子狠劲儿我听得一清二楚。
面对这种情况,我难道还有法,但是我却一眼认出了它的来历。之所以我对它这样熟悉,是因为这个邮箱,这个给我发来了一封邮件的邮箱,它的主人也是我!
「不可能,除了我,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邮箱的。」
我现在惯常使用的邮箱是在高中时代通过手机号码注册的,并一直沿用到了现在。但是在那之前,我曾经申请过一个没什麽实际用处的电邮位址——啊,说它没什麽实际用处也不对。这个邮箱,一度是被我用来注册一些稀奇古怪的网游的验证邮箱,因此我对它印象深刻,即使多年没有再用过,我也一眼认了出来。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极度的惊讶。这个邮箱,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那麽究竟是谁用它给我发了一封电邮呢?
我滚动滑鼠滑轮,来到了这封电邮的正文部分。而如果说刚刚我只是对这封电邮的寄信人感到疑惑的话,那麽这封邮件的节分得很散,而且有一种不连贯的感觉。当然并不是说分章节分得多就一定不好,主要是我分章之後,把章和章之间割裂得太过了,而没有故事情节的连续x,这也是亟待改进的一点。
在写第一卷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自己的笔力还远远不够啊。很多地方,脑子里想得是一回事,写到纸面上,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但是这种y实力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唯一的途径就是多看多写,不能好高骛远。
并且,也正是因为出於对自己笔力的认识,我并没有在第一卷就让很多主要角se登场。《侵略者》是让大部分主角在第一卷就集t登场的,但是每个角se都有自己的人物特点,戏剧效果被加强了。但是我自觉没有作者那般功力,所以,第一卷的主t部分实际上就是发生在小小公寓里的,两个主角的日常生活。这种方法有它的局限x,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算是最得宜的故事模式了。
不过,很让我欣慰的是,这一卷故事的结构是完整的,起承转合都写了出来。虽然细微处还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但是主要的骨架交代清楚了,几个主要的伏笔从该开始埋下,到最後解释清楚也就是所谓的「伏笔回收」,这个过程是圆满的。总之,这个故事也许很怪,很无聊,但是至少我把第一卷的故事交代清楚了,这已经让我这个经常半途而废的家伙感到非常欣慰了。
当然,这终究是我作为作者产生的想法,主观感强烈。至於,读者们有没有看明白呢?有没有觉得哪些地方没有交代清楚呢?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是没办法知道的。如果诸位有耐心看到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赏个脸在评论区,提出你们觉得我还没有写清楚的地方呢?我会一一解答的。
第一卷的总结就到这里,接下来则是关於第二卷的一些构想。
第二卷的故事将会登场一位新的nv主角,当然,小瓷并不会就这麽淡出故事,她仍然是主要角se。b起第一卷,第二卷的故事会变得更加,该怎麽说好呢,更加「奇幻se彩」浓厚吧。同时还会有一些,额,非常超现实的场面。
唔,到这个地步,还能称作「轻幻想」吗?已经超过某个界限了吧笑?哈哈,不过故事仍然发生在和现实非常接近的世界,在这里,拥有异常能力的人终究只是少数中的少数——的这种主基调是不会变的,那麽,勉强算是没有发生设定上的崩坏吧。
那麽,就说到这里,请各位期待第二卷的内容吧。
再见,还有晚安。
goodbyeandgoodnight
nieye
2018年10月23日深夜。
日期20xx年3月21日
天气晴
地点月潭市银光区新民南路蓝山依旧咖啡厅
记录人郑平凡
记录主题关於简词和简崇安的谈话
谈话开始时间2:27p
以下是谈话内容:
简词以下简称nv:好久不见。
简崇安以下简称父:啊,是,好久不见。
nv:nn她说你想跟我见面,我当时还有点发懵来着。
父:嗯,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跟你当面说一说。
nv:说吧,我听着。
父:首先,爸爸得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论是三年前的那些事,还是这三年间,爸爸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合格的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nv:······好的,我接受你的道歉,把头抬起来罢,别人看着怪稀奇的。
父:额,小词,你是认真的?
nv:什麽叫「认真的」?你什麽意思啊?
父:我是说,你就这样接受我的道歉,然後,什麽都不说了嘛?
nv:嗯,就这样就可以了,我看得出你不是在骗我······爸爸。
父:······嗯,真是奇怪啊,明明我来之前想着要是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爸爸就谢天谢地了。可真到了这时候,我倒觉得听起来浑身不自在。
nv:三年前的那件事,大半——额——说是全部都是我的责任也不为过。拿我自己的过错惩罚你,我g不出这种事情的。
父:不是的,那件事情上,如果我和你母亲能多关心一下你的话,也许就不会——
nv:现在说如果也晚了,而且,即使那时候你们发现了,阻止了,也不能保证我脑子里哪根筋突然又搭错了,换个法子寻si。我那时候,太偏激了,不冷静,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可笑。
父:······是,这样啊。小词,总感觉你b以前稳重了许多,也b以前更容易交流了。
nv:嗯,毕竟都过去三年了,我总该有点儿长进。
父:额,你不是昏迷了三年嘛?
nv:额,是,是啊——不过,你看嘛,我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实际上大脑的深处还是在活动的,还是在随着时间成长的!
父:是这样啊·····不过,你能这样和我心平气和地交谈,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啊。我本来以为——
nv:你本来以为什麽?
父:呵,我本来以为,你可能根本就不会同意和我见面,即使见面了,你也不会给我好脸se看。
nv:那时候的我,大概真的会这麽做吧。那段时间,你和她一直在争吵,整天没个安宁日子,我只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背後,越来越沉,沉到我喘不过气来。
父:嗯,可能时间是世上最好的解药吧,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事,也觉得自己真是有很多地方都太偏执了。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问题,受伤最深的却是你,当时我要是能像现在一样仔细审视自己的话,会做出更加理x的决定吧。
nv:······妈,妈妈她现在怎麽样了?
父:她,你昏迷之後不久,我跟她办理了离婚手续。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有去医院看望你,一直说着是自己害了你这种话。你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她大概是心灰意冷了,离开了这个国家,投奔了一个海外的长辈。我跟她的联系很少,但是你nn偶尔还是会和她联系一下的,据说她过得还不错。
nv:······嗯,这样啊。也挺好的,她说自己害了我,但我这样不珍惜自己,又何尝不是从另一个方面害了她呢?
父:小词,其实你母亲她心里一直都没放下你······这点我b谁都清楚。她,就是有些累了,撑不住了,所以才——
nv:我醒过来的消息,妈妈她知道了吗?
父:我没有主动联系她,你nn那边呢?
nv:nn没跟我提起过妈妈,而且,如果不是你主动要求,她大概也不会主动向我提起你的。
父:······也是,也是。
nv:放心吧,我对她没有任何怨恨。她是个好母亲,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的,我,很感激她,我回去会让nn给我她的联络方式的,我主动联系她。
父:嗯,那就好,那就好······
nv:说说你吧,你怎麽样了?
父:我?呵,就那样吧,不上不下的,我还在以前的行业里工作,不过换了几家公司,日子还算是舒坦。
nv:一个人?
父:嗯,一个人······该怎麽说,跟你妈妈的那一次离婚之後,我对这种事情该说是变得谨慎了,还是该说有了点y影。况且,nv儿还生si不明地躺在医院里,我哪有那个心思啊。
nv:哦——?
父:······
nv:那现在我已经醒过来了,你能放开一点了吗?
父:咳咳,这,这个,这种事情不是说放开就放开的,也是要有合适的物件才可以······
nv:呵,看你的表情,其实是有合适的物件咯?
父:······她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咳咳,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太明朗吧,主要原因还是在我这边。
nv: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些理由?
父:······
nv:如果真的有感情的话,就顺着你的想法去做吧。这世上有些事情,要是错过了,可就真的是再也挽回不了了。为了以前的那些事情绊住现在的脚步,不能说是不对,可总归得失去些东西作为代价。
父:······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听着倒不像是父nv之间的谈话,而是朋友之间的商谈了。
nv: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能够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这个朋友的建议呢?
父:嗯,我会认真考虑的——哦,对了,说了我的这麽多事情,我也想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听说你又搬回我们原来住的那栋楼里了?
nv:嗯,是啊,我现在一个人住在那边。
父:一个人不会不方便吧?也没个人照应你一下的。
nv:额——实际上是有的·······小声
父:嗯?你有说什麽吗?
nv:不,我没说什麽——唉,你别担心啦,我现在可是已经十九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父:也好吧,跟你说了这麽多,我也明白你确实是长大了不少,不过一个人住还是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如果遇到了问题的话,随时联系我就是。
nv:嗯,如果真有那种我们两个解决不了的问题的话,我一定联系你。
父:咳咳,我的意思不是说只在这种时候联系我······
nv:哈哈,我明白,我会常联系你的。
父:······这咖啡一口都还没喝就已经凉透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会公寓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为上。
nv:嗯,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再稍微坐一会。
父:再见。
nv:爸爸,再见。
记录到此结束
记录结束时间2: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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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凑到旁边的另一张桌子边,坐在了那nv孩的对面。
「那咖啡他没喝呢,你给喝了吧。」
名叫简词的姑娘扬了扬下巴,示意我面前还有一杯凉掉的咖啡能被开发一下剩余价值。
「额——我就这待遇啊?」
她甩给我一双白眼:「你以为呢?ai喝不喝咯。」
喝,我喝还不行吗?真是,亏你爸爸刚才还表扬你,说你长大了来着,我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到底哪里长大了,就ai跟我别扭。
我心里苦笑着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深棕se的yet。
「······其实,味道还挺不错的,b罐装咖啡好喝嘞。」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可不,就这一杯咖啡的钱,够买二十杯罐装咖啡了。」
「怎麽样,和他谈完了之後,心里有什麽感触吗?」
「······难说啊,事情都过去了,我心里对他们的念想——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总感觉都空空落落的。真的是,一朝醒来,物是人非啊。」
我没有回应,把杯里的咖啡喝完了,苦味在嘴里弥漫,但是,也有淡淡的回甘在舌根处涌现。
「不过,和他谈了谈之後,我就感觉心里有块石头被拿掉了,轻松了不少,也是挺神奇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微笑,眉眼弯成浅浅的月牙。
「你还记得,你一开始的目的吗?」
「额······当然记得,是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我不可能会忘记的。」
「那麽,现在你知道了,甚至得到了b那还要多,还要实在的东西。你心里真的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吗······记忆,并不都是美好的啊。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巴不得彻底地忘掉过去的事情,重新开始呢。」
简词闭上眼睛,没有立刻回答我,我也不着急,就那样静静地等着她。
过了大概十秒钟,她睁开眼睛:「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些事情,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有让我觉得要一辈子珍藏的,也有让我恨不得永远封存起来的。可无论我自己怎样去想,这些东西都交织在一起,没有办法分出彼此,对错,或者是好坏了。
是它们堆砌在一起,构成了我这个人。我的过去有许多不好的事情发生,有伤痕还未癒合,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填上这些g0u壑。而填上它们的材料,也得靠我自己去努力,在之後的日子里取得。
有些不可追的东西只能放弃,这是一种材料。有些失却的东西能够再次获取,这是一种材料。有些破损的东西能够修复,这又是一种材料。
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吧?可世上又有谁不是这样?芸芸众生,没有谁能够那麽洒脱不沾伤痕血泪。只是,我那时候选了最怯弱的方式去应对,现在,我想靠自己的脚步走出去。
而且——」
她的话音拖长,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我的眉心。
「这不是还有你在我旁边帮着我吗?我要是真的没坚持下来,你可得给我撑住了哦!」
眼神相对,她的瞳孔里有光芒跃动,我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慢地把身子往前倾——
然後把她面前的那杯咖啡也拿了过来。
「啊!我没叫你连这杯也喝了啊!」
「哇,别这麽小气嘛!这不是你爸付钱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