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兄是奔我而来啊。”张角凭高远眺,望得滚滚烟龙奔自己而来,感慨的说道。
在黄沙烟尘下的骑士笼罩兵道纱衣,战马狂奔的力道将地面上的一道道“拒马”撞飞。
由血肉铸成的基座难以抵挡这股恐怖的力道,纷纷溃败。
但段颎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沉重。
因为层出不穷的箭矢与血肉拒马枪林正在不断消耗自己兵道的力量。
损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恢复的速度。
按这个耗损比来看,冲到主营帅旗前,消耗就已过半,无力支撑来回,也就是说,这一次,将是有来无回。
典韦眼见敌人奔帅旗而来,怒发冲冠,头发倒竖,径直走到张角前,拱手道:
“主公,这老匹夫好生狂妄,末将率虎卫请战,定将其拦在座前!”
张角摇了摇头,“虎卫不过百人,尽皆剑客,难是纪明兄精锐敌手。”
典韦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亲卫能立下军功的机会廖廖,当即许下军令状。
“如若不成,某家提头来见。”
“谁要你这黑厮的头。”张角调侃道。
听到张角的话,典韦把头低下,以为他不让虎卫出战。
“要是想打这一仗,便去吧。”
“胜,贫道为你庆功,败,则护好自身即可。”
典韦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睛亮亮的,“主公此言当真?”
“怎么?不想去?”
“想!俺这就去通知兄弟们,主公你是不知道,看其他营的弟兄军功大把大把的捞,兄弟们早就手痒到不行了。”
说完,似乎生怕张角反悔一样,拱手后就急匆匆的往外跑。
待到典韦走后,李儒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主公,靠着典将军手下的百人,怕是难以挡住段太尉的精锐。”
郭嘉赞同的点点头,“文优所言极是,且如今主公营前唯有虎卫一军,而飞熊军、陷阵营还在前线鏖战,怕是无力回援。”
“这黑厮是想要用他的命来拖住凉州铁骑,好护住贫道性命。”张角知晓他们口中的意思,“两位有何妙计,快快说来,莫要藏私。”
李儒不断思索计策,眼睛在帐内环视,直至看到挂在帐篷上的一个牛角,若有所思的呆愣住。
随即拱手一礼,“我有一计,可使段颎有来无回!”
“哦?文优请说。”张角看向他,说道。
他没第一时间回答,反而对负责后勤的郭嘉问道:
“听闻轴重营还有上千头壮牛,此事是否当真?”
郭嘉答道:“真,之前在河内郡补充粮草所买,共两千头,平日做为畜力,运送行李,危急时可当作军粮。”
“甚好,儒之计或可成。”李儒点点头,看向张角,问道,“主公可曾听闻火牛计?”
张角想了想,说道:
“当年田单在即墨用的计策?”
李儒拍了拍手,解释道:
“是矣。”
“战国时,燕国攻打齐国,全国上下仅存三城,即墨城被围,守将战死,便推举田单担任守将,此计便是田单三计之一。”
“他命人将耕牛都披上五彩龙纹的布匹,牛角上绑上利刃,尾巴上捆上浸透了油脂的芦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即墨人偷偷在城墙凿开几十个通道,点燃了牛尾巴上的火把。牛被火烧疼了,就朝着毫无防备的燕国军营狂奔而去,最后造就了以少胜多、以民胜军的奇迹。”
郭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敏锐的指出缺点。
“此计甚妙,只是有一点致命缺陷。”
“牛乃畜类,本就难控,且无头牛领导,一个不好,便会冲到我方军阵,到时还会伤到自身。”
“难道如今奉孝还有另外的法子,我们只能赌一把。”李儒俊秀的脸庞露出一抹赌徒的狂热。
郭嘉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
要是给自己一点时间来调度兵马,定可破敌,但段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