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刘宏愤怒的把桌子上书简统统扫落在地,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宫殿内的宦官宫女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最近被刘宏下令处死的宫人多达数十个,稍有不顺心,就是死。
抽出腰间宝剑,气冲冲的在房间踱来踱去。
“朕对他不够好吗?”
“不就是让他回来洛阳,为国家牺牲一下,朕有错吗?”
“功劳又不是不给他,等他死了,封他一个列侯,朕都舍得!”
同样跪在地上的一个侍郎低着头,心中暗道,“列侯是不错,足以世代袭爵,可张角现在又没有子嗣,这世代袭爵传不下去啊,更何况凭张角的功劳,封为列侯是铁板钉钉的事,何必需要以死来换。”
刘宏气到不行,眼睛余光瞄到一个宫女脸庞带着泪光,几步上前,用剑指着她,阴森森问道,“你为什么哭?是不是也瞧不起朕!”
那宫女不过十五年岁,年幼的脸庞还长着稚毛,听到刘宏的话,吓得全身颤抖不已,“奴......奴婢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这个心思!”刘宏眉毛一挑,手起剑落,一道血箭飙射于宫殿之中。
亲手杀死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后,刘宏脸上的暴虐消失了不少,随手把剑一扔,冷冷吩咐道,“来人啊,把宫殿收拾一下,朕看着恶心。”
这时,跪在地上的其他人才敢动起身来,弓着身子,小心的抬着死去宫女的尸体迈出门外,准备扔到一处乱葬岗去。
随即几名宦官熟练的提来几桶清水,洗干净地面上的血污,再点起香炉,檀香的味道迅速掩盖住血腥气。
不多时,殿内又变得干干净净,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般。
正赶往宫殿的臣子们正好看到往外搬的尸体,对视一眼,当作没看见,来到殿外。
守在门口的小黄门低声通报道,“圣上,袁大人他们到了。”
刘宏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圣上。”三公九卿以及十常侍这些凡是有实权的大臣,此时都来到了宫殿之中。
看到众人来齐,刘宏也不废话,“诸位卿家,现在对这件事可有什么好建议。”
众人明白刘宏口中的事情是什么。
张角的讨宏檄文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最让刘宏恼火的是,这厮在上面讲的东西都是真的。m.
这让他反驳都没法反驳。
无奈只能以朝廷的名义下了禁令,不准让人传播。
不过嘛,有些东西,往往是越禁越火的。
尤其是皇帝的事情,直接是一传十,十传百,九州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宏有多放荡。
直接使得刘宏本来想建的裸泳馆计划泡汤,只能暂缓用来遮盖所剩不多的颜面。
张让率先站了出来,眼神阴狠,“圣上,张角如此折辱你,奴婢认为,应当派遣天军斩首,让天下万民看看,胆敢造反的下场!”
“奴婢附议!”阉党一派官员纷纷说道。
不然没办法啊,之前清剿太平道已经把张角给得罪死了。
要是他来到洛阳的话,肯定不会放过阉党的人。
就算是讲和,为了安抚握有大军的张角,阉党官员肯定会被斩下一大片。
所以阉党一派的人对张角只有也只能一个态度,那就是打!
不计代价的打!
“说的轻巧。”刘郺冷哼一声,不顾阉党官员要杀人的目光,开口说道,
“鲜卑铁骑的名声想来各位也是听过,北方草原各部,无一敌手,而国师所率大军不过十万,却是先败慕容部十五万大军,后败鲜卑王二十万大军,这般精锐,这般神将,吾等拿什么来挡?”
“且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弘农郡,河内郡,河南郡,河东郡各部大军合算下来,不过数万,根本无法击败国师之军。”
“依臣看,当和谈。”
刘宏陷入沉默,刘郺说的是事实。
靠着如今司隶拥有的数万大军打败张角,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刘宏精神一阵郁闷。
该死的鲜卑,怎么打其他人的时候猛的跟磕了药似的,遇到张角就成软脚虾了,简直是废物。
哪怕是把张角给大败了也好啊,左右不过是一个云中三郡,给他就给他了,也不至于如今让自己尽失颜面。
阳球拱手一拜,“圣上,臣有些许谋划。”
“一为张角所出口号最大的问题为清君侧,奸臣即就是张让、赵忠等常侍,臣请圣上效仿先君景帝之举,自清君侧!”
“此举既可大大增加和谈几率,亦可使得张角丧失身上的大义旗帜,此举过后,倘若张角执意要战,当受天下之唾弃。”
“二为请封列侯,将张角及其该军功劳尽数补上,堵住天下之口。”
这计谋听得诸臣目瞪口呆。
好家伙,你一个法家高徒,玩计谋这么顺手的。
这二计都是纯粹的阳谋。
正是因为阳谋,才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