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在君有报皇意,帝却负君心。”袁绍叹了口气,开口道。
脸上出现了一抹解不开的哀伤,仰头把酒水给喝了下去。
“本初,这是何意?”曹操不解的问道。
“西园的告示估计要张贴出来了,跟你说一声倒也无妨,圣上打算把虎贲、羽林这两支禁军的官职拿出来卖。”嗤笑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身。
“这......这可是禁军!天下最为精锐的军队!圣上这不是在自毁长城吗?”曹操一拍桌子,跟着站了起来,双眼瞪着袁绍,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两支部队可是从汉武帝时期传下来的。
天下良家子弟无不以加入这样的军队为荣。
现在皇帝要一口否定掉那些参军子弟多年的努力,军队中的能者居上成了笑话。
袁绍眯起双眼,酒不过三杯,就已一身的醉意,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我听叔父说,张让这没卵的狗玩意还派人来告知我袁家,如果想要坐上公卿的位子,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有钱。”
曹操脸顿时变得煞白,退后数步,顿感全身无力,差点摔倒。
如果天底下所有的官职都能通过钱财就买到的话,那么学子又何须苦读经书?
天下寒门还有出路吗?
颇有一种多年努力喂了狗的感觉。
“阿瞒,要不你去买个官做做?反正你家有不少钱财。”袁绍再度饮下杯酒,醉醺醺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曹操一把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有些挣扎,只要自己肯掏钱,顿时就能做到梦想中的地位,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挣扎中,看向张角,“先生,之前你说我是潜龙在渊,那么现在操敢问,这次是否为操的机缘?”
利益与梦想在他眼中不断碰撞。
“非也。”张角跟他对视着,轻轻摇了摇头。
“明白了。”再一次坚定内心的曹操点点头,深吸口气,坚定说道,“我决定回谯县闲居一段时间。”
“为何?洛阳不好吗?”张角开口问道。
洛阳可是大汉的首都,可谓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地方,别人来都来不及,他却要走。
曹操想起了这段放浪形骸的日子,摇摇头,“洛阳过于繁华,对于我现在无事来说,乱花迷眼,因而打算沉淀一二。”
“如若不是今日在先生这里坚定了想法,可能我还会再踌躇几天。”
“今日我便再为你算上一卦,就当是为你践行。”张角含笑点头,不愧是你,够果断,“写一个字吧。”
“哈哈哈,多谢先生!”
作了个礼后,曹操沾着酒水犹豫片刻后,近乎本能一般直接在桌子上写了个十。
见到这幕。
张角顿时一笑。
“十在桌上为田,这一次前去,那就是见龙在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这个心在,利见大人。”
一听这话,曹操脸色一喜,连忙道谢。
有了张角的批语,他干这件事就有把握了。
再怎么困难都能咬牙坚持下去。
袁绍醉倒在地上,朦胧的眼睛里闪过精光。
......
袁家。
被曹操拉上马车的袁绍此时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站在庭院中,眼神清明。
袁逢坐在主位,看着气度不凡的袁绍,甚是喜爱,转头对着下人说道,“去厨房拿一直温着的醒酒汤给少爷。”
“绍儿,来这坐下。”袁隗伸手招呼道。
“如何,可有对那个新来的国师试探出什么?”袁逢吹了吹茶杯,浅尝一口。
说起这个,他就感到一阵好奇。
自从刘宏册封国师后,张角是什么聚会也不参加。
递给他的名帖也不接受,使得想拉拢他的官员集团和宦官集团都束手无策。
去调查张角的师承,又是查不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听说曹操跟张角有点关系,才送袁绍进去打探一下,好确定他的态度。
待得袁绍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后,才缓缓开口,“父亲,宁可得罪圣上,国师我们也绝对不能得罪!”
“他与那些方士骗子完全不同!”
这话一出,袁逢和袁隗面面相觑,没想到袁绍对这位国师如此重视,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袁绍把他在国师府的见闻细细的说了一遍后。
袁逢将眼睛瞪的老大,“你莫要和为父开玩笑,一个人都用不着,就能摆出大阵,还能困住你们二人,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