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宋氏这些话,仿佛是在杨小娘的脊梁上落下最后一锤,令她这一座山峰彻底崩塌。
血缘一事甚是奇妙,有血缘关系的确实有几分相似。
比如程姝生得像萧氏,故而程姝找来临安侯府,她的这张脸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身为双胞胎的程娇和程让也长得像,不过他们不像程姝那样像父母,而是有一半像程老夫人这个祖母,另一半综合了临安侯与萧氏。
不过程娇与程姝,侧脸看的时候,也是有一点像的。
杨小娘既然不是杨家的血脉,那她所生的程娥长得像她兄长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找一个有点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这天底下有那么巧合的事,程娥翩翩就像杨家人呢?
杨小娘浑身都在颤抖,她看向满脸冷然的临安侯,忍下心慌道:“侯爷...侯爷,是我错了...我当时也是被他逼迫的啊!”
“都说、都说一日为父终身为父,元娘她喊你父亲,你就是她唯一的父亲!她的父亲就是你,不会是别人的!”
“侯爷......”杨小娘还想说什么,握着她手腕上的手突然用力,然后她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直接摔到了桌椅上。m.
这一摔的力气可比在杨宋氏踢打她的要大多了,她整个人仿佛受到重击,双目猛地一下圆瞪,然后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该死!”临安侯怒火滔天,恨不得将杨小娘剁碎了喂狗,“竟敢骗我!竟敢骗我!”
想他这些年因为愧疚,对她们多好,世人笑他骂他宠妾灭妻他也不在乎。
也几乎是将所有的父爱都放在了程娥这个长女身上,为了她出嫁谋划,不顾家人的反对,为她准备十里红妆,让她风光大嫁。
甚至为了程娥能走得安心,还算计程姝,程姝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他为了一个野种,去害自己的亲女儿!
临安侯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灼烧他的皮肤、灼烧他的五脏六腑,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不留一丝灰尘污染这世间。
他怒得两眼充血,手指握得咯咯作响,然后涨红的脸突然一白,吐出一口血来,身形一软,跌坐在地上。
“老大!”程老夫人吓了一跳,忙是上前去扶着他,萧氏以及一众侍女也上前去。
“侯爷侯爷!”萧氏慌得不行,急急地叫喊道,“侯爷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住口!”程老夫人气得要骂人了,“什么死不死的,你闭嘴吗,快让人去请府医来,快快将侯爷扶进屋里去。”
“是是是。”
下人们一阵手忙脚乱将临安侯附近寝室了。
程老夫人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杨小娘,想了想,也让人扶了进去,将人放在了临安侯身边,等他们一醒来就可以看得到彼此了。
萧氏对此很不情愿:“不过是一个贱人,就算是死了也罪有应得,何必管她。”
“你闭嘴!”程老夫人无语,“三娘不愧是生得和你相似,连脑子也相似。”
做事就不能多带点脑子吗?!
临安侯与杨小娘这些年感情还这么好,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萧氏自己在其中跳跳蹿蹿,让这两人为了应对她同心协力。
如今大好机会,让他们自己吵自己打去,不是很好吗?她还要整这些破事!
要是她这个时候将杨小娘弄死了,临安侯这心里估计还怪罪她呢!
“这些年没蠢死,可见你是运气不错!”
萧氏讪讪,看了杨小娘一眼,心里还是不甘心:“难不成就这样放过她了?就这样放过元娘了?”
“母亲,您也应该知晓,因为这个贱人,我们母子几人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既然这个贱人与人苟且,生的还是孽种,我作为主母,定然是容不下他们的。”
“此事之后再议。”
程老夫人心累得很,实在是不想现在和萧氏争论这些,她看向一旁的杨宋氏,脸色微敛,问:“此事,杨夫人该说说怎么给程家交代了。”
杨宋氏脸色变了变,然后在程老夫人面前跪下:“老夫人,我知晓杨润珍的事情杨家有隐瞒之错,可她并非杨家女,杨家实在是管不着她啊!”
“至于我那夫君,那也是个混不吝的,我们也管不了他啊!”
“我不求别的,只求程家饶了杨家一命,放过我的儿女吧!”杨宋氏说到这里,一连给程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方才豁出去的时候她心中畅快,如今要清算的时候,她心中实在是惶恐,她道:“若是程家有意,我可以上京兆府去告杨润珍意图杀害宝绿,判她罪行。”
程老夫人皱眉:“告到京兆府就算了,你女之事,是你与她的恩怨,你要告她,我们并不阻拦,但是为了我们这边,就没有必要了。”
“至于杨家......”程老夫人心中也是有些憋闷,这破事杨家确实有责任,但也罪不至死,“便让杨府尹告老吧,此后三代,不能再踏足官场,若不然,程家绝对不会放过杨家。”
三代不能入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