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策迪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问道:“什么意思?”
秦惜珩道:“我与你各骑一匹马,互相蒙住眼睛,就这么对向而骑,谁先停下,谁就是怕死。”
公策迪瞳眸一震,马上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秦惜珩嘴角扬起,故意道:“你怕了?”
公策迪被她这么一激,正要说话,临了又突然反应过来,并不应她这话,“可笑,我为何要与你比这个?”
秦惜珩道:“你能这么说,倒也算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不要做脑子不灵光才会做的事。”
公策迪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秦惜珩道:“我的意思很简单,那便是自此往后,你我两族再也不需要用公主和亲来结谊。实话跟你说,茉那早就不在邑京了,我送她回了鞑合。”她挽了挽宽大的袖口,露出青葱手指来,将一枚指戒给他看,“这便是茉那给我的。”
公策迪自是不信,“你说她在鞑合,她就一定在鞑合?”
秦惜珩道:“你可以不信,但我今天把话摆在这里,你应也好,不应也罢,那都无甚所谓。不过我事先再与你说一句,你若是不应,那即便是苍狼部出面也保不住鞑合现在的太平。世子,甘州的账,你想让我单独与你算算吗?”
公策迪一拍桌案,微微带怒道:“你威胁我!”
秦惜珩淡声道:“那又如何?你若是有胆,又何惧一场交战?又或者说,你又何必害怕与我比一场马?世子,大楚有句话叫做先礼后兵。我今日做足了礼,但你若是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只好战场上见了。”
公策迪哪能在她面前输了脸面,是下也道:“你是想欺我鞑合兵弱,不敢应敌吗?你要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
秦惜珩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倚仗苍狼部?希德格之前拉拢鞑合,是为了应对巴图苏在部族里的势力,现在最要紧的巴图苏死了,他就是古纳川最有可能既定的即位人。可这样他就能大权在握了吗?别忘了,他还有两个异母的兄长。世子,你觉得在这个关头,他会放下争抢汗位的机会,转而来襄助鞑合,与朔北乃至剑西为敌吗?”
公策迪当然知道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他心里实是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切齿道:“那你想怎样?”
秦惜珩饮尽了手上的这盏茶,咬字清晰道:“宜国公主,从来不曾和亲鞑合,不仅如此,往后的大楚与鞑合,再也不会有任何一方使用公主和亲的手段来维系两国平和。”
公策迪耻笑道:“你说你不曾和亲,可这消息早就人尽皆知。”
秦惜珩道:“青史自有人定,我说没有过,那就是没有过。千秋万代之后,今日之物都归于尘土,而旧日里发生过的这些,后人只能从史书里看到。我不惧当下的言语如何评说,我要看的只是百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