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禾就在里侧接应,他们中间隔了傅玄柄所在的人墙,已是近在咫尺。
傅玄柄没料到赵瑾会有这样的身手,混乱中匆忙喊道:“压住防线!今夜取赵瑾人头者,赏黄金百两!”
赵瑾踩着血和尸体,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想要我的命,傅玄柄,你还不够格。”
她一刀戳入一名羽林卫的喉管,带着人迅速地与自己调换位置,身后的偷袭不偏不倚,正好从此人的后背而入,将他的身体插了个对穿。
傅玄柄曾放话在前,羽林卫因此层出不穷,挨个来迎赵瑾的刀。
“侯爷当心!”
甘子仗着自己穿着羽林卫的铁甲,笃定箭矢伤不了他分毫,在朝着赵瑾扑去时,他从容得一如之前。
然而他错估了。
这支箭于空中凌啸疾飞,在甘子的瞳孔中越放越大,等到他察觉出箭的准确指向时,已经晚了。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赵瑾只觉身后有暗箭袭来,等待回身过来时,正好看到这支箭快若流星地贯穿于士卒的缝隙间,眨眼便夺走了一个人的命。
冷箭刺入了甘子的喉头,血溅染了赵瑾左侧的脸,液体温热粘稠,带着一股锈斑的味道。
方密大喊:“甘子——”
赵瑾赶紧抬起手臂揽住他,急唤几声:“甘子!甘子!”
甘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从她的手臂中滑倒在地,血水从那中箭的伤处汩汩而出,刺得她肺腑剧痛。
生离死别本是战场常态,她见得多了,原本也习惯了,但甘子是因她而死,她这辈子都会心怀愧疚。
二营其他几人不敢相信刚才还鲜活的一个人说没就没,气怒之下挥起刀吼道:“老子跟你们这群狗日的拼了!”
局势紧迫,赵瑾只得将甘子的尸体暂放于此,在她重新握紧刀柄看着这帮叛军时,傅玄柄也在静静地看着她。
这位指挥使不打算再对她手软。
程新禾就在对端守着防线,大声提醒她:“赵侯当心!”
赵瑾的余光早有预料,反手便用刀背格挡住傅玄柄的锋刃,可对方的力量太大,震得她手臂发麻,险些承受不住。
傅玄柄道:“真是小看侯爷了。”
赵瑾抿唇不答,迅速后退抽身,与他拉开距离。
横刀长度有限,单论力道,她根本赢不了傅玄柄,倘若此时有一杆长枪,她倒是还敢与傅玄柄赌上一把。